第47章 英雄和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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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你！拉塔恩·马格努斯，就是你制造了这场暖雪！”</p>

这不和谐的声音刚一响起，礼堂中的众人无不哗然，惊怒交加地望向说话之人——吉德罗·洛哈特！</p>

拉塔恩刚翻涌起来的怒意瞬间平息下去，是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啊，那就不奇怪了。</p>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从他的位置上站起身来，像一只大公鸡似的挺着又窄又瘦的胸膛，气势汹汹地伸手指着拉塔恩的鼻子：“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p>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马人们狂怒地扬起了前蹄，执行部干员点亮了黄金瞳，学生无不对洛哈特吐出叱责的匕首，唾沫星子几乎要将这位畅销书作家淹没。</p>

“你脑子肯定是坏掉了！”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大喊道。</p>

珀西用拳头砸着桌板，玳瑁框眼镜歪在鼻梁上，整张脸红得吓人：“这是污蔑！这是陷害！”</p>

哈利义愤填膺：“我宁肯和德拉科·马尔福睡在一个枕头上，也不愿相信是拉塔恩做的！”</p>

“不可能是拉塔恩！”罗恩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绝对不可能！”</p>

就算是身患洛哈特粉丝病的赫敏也在尖叫：“这根本不合逻辑！拉塔恩没有理由做这种事！”</p>

金妮直接抽出魔杖，刚想念动蝙蝠精咒，胳膊就被卡珊德拉一把按了下去。</p>

母狮子瞪着雌蝰蛇，咬着牙低吼道：“你想阻止我？！”</p>

“你的年纪太小，咒语不够狠辣。”卡珊德拉从折扇的扇骨里拔出自己的魔杖，隔空指向洛哈特的眼睛，“把他交给我！”</p>

“你们俩别闹了。”玛莲妮亚轻叹一声，黄铜义手轻轻叩打着桌面，留下一个个猩红腐败的小洞，“真是的，偏偏要挑在这个时候，我准备这面红狮子旗帜可是用了整个晚上呢。吉德罗·洛哈特，你该怎么补偿我……”</p>

邓布利多教授目光一沉，缓慢清晰地说道：“吉德罗，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如果你没有证据的话——”</p>

“当然有证据！”洛哈特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校长的话，宁转身体对全校学生张开双臂，“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吗？！这个家伙，拉塔恩·马格努斯，他的眼睛有时候会发出紫光！”</p>

“哦，天呐。”但丁冷笑一声，“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呢。”</p>

源清隆轻轻抚掌，讥讽道：“真是个惊人的发现，需要在下给你颁奖吗？”</p>

卢修斯重重地顿了顿手杖，冷冰冰地说道：“所以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洛哈特？”</p>

洛哈特难以置信地看着众人，仿佛这件事就像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他指着自己的脸：“暖雪感染者啊！他们身上都会长出紫色的血管！马格努斯眼睛也会发紫光！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p>

斯内普薄薄的嘴唇拧了起来，他站起身，向天花板发射了两道翠绿的闪光，对洛哈特说：“这两发咒语里，有一道是索命咒，另一道是脱发咒。令人十分惊讶的是，它们俩的颜色完全相同。”</p>

“你……你怎么能使用不可饶恕咒！”洛哈特紧张地瞥着斯内普黑沉沉的魔杖。</p>

“真有意思，刚才那两道都是脱发咒。”斯内普施施然坐下，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我得承认，洛哈特，你辨识咒语的能力让我无比惊叹。”</p>

主宾席下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但下一秒就被麦格教授瘦削又充满怒气的身影斩断。</p>

“洛哈特。”麦格教授的语调又快又凌厉，让人想到迎面砍来的宝剑，“如果你只能提交出这些所谓的证据，那我们全体教授有权就你诬告马格努斯先生一事发起弹劾，免除你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职位，同时向威森加摩法庭提出刑事诉求。”</p>

“弹劾我？！不！你们不能！不可以这样做啊！”</p>

洛哈特语无伦次，指着从刚才开始便沉默不语的拉塔恩：“你们仔细想一想，谁在这场灾难里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是他！他就是故意制造这场雪灾，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你们面前！这样他就得到了名气和粉丝！你们都被骗了！相信我啊！”</p>

“如果我真想获得更大的名气，那我为什么不等人死得多一些再出手？”</p>

拉塔恩冷不丁地开口说道，低沉洪亮的声音盖过了礼堂中的一切喧闹声，让洛哈特身体控制不住地战栗。红狮子漠然上前，微微俯下身，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瞳孔。</p>

居然没有被夺魂咒控制的迹象，那看来这个人本身就是愚蠢透顶。</p>

“洛哈特教授，为什么我要在第一时间让霍琦夫人将同学带进城堡？为什么我要在第一时间去提醒马人？为什么我要在第一时间封住倒灌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湖水？为什么我要在第一时间去迎战兽潮？为什么我不能等人死得多一点，然后再出来力挽狂澜，让幸存者对我感恩戴德？”</p>

这一连串问题砸得洛哈特身形摇晃，一缕卷发耷拉在他苍白蜡黄的脸皮上，像是干蔫掉的生殖器官，结结巴巴地说道：“因为……因为……”</p>

还不等洛哈特说出个所以然来，拉塔恩继续追问道：“洛哈特教授。暖雪降临的时候你在哪里？感染者肆虐的时候你在哪里？学生们惊恐失措的时候你在哪里？教授们撑起‘终极·盔甲护身’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死巨戟龙的时候，你又在哪里？”</p>

“他躲在讲台下面！”弗雷德大声喊道，“像个缩头乌龟一样！”</p>

“这样太侮辱乌龟了，兄弟。”乔治纠正道，“分明就是一条阳光下的蛆。”</p>

主宾席下传来的窃笑声让洛哈特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条条绽起，吞吞吐吐地说：“我那不是躲……那是为了隐忍……为了积蓄力量……”</p>

法兰尼尔扬蹄重重地蹬踏地面，巨大而又沉闷的响声在礼堂里回荡，他面色铁青，放声大吼道：“真是够了！我不允许将军收到这样的侮辱！该死的小丑，给你一个机会，下来和我决斗！”</p>

洛哈特被吓得尖叫一声，躲在了面带讥诮之色的辛尼斯塔教授身后，从头发稍到脚趾尖没有一处不在颤抖。</p>

“你的行为和言辞都让我无比失望，吉德罗。”邓布利多教授说，他的目光就像是两条锋利的冰锥，刺得洛哈特仿佛缩小了，“现在，请你回去闭门反思，我会让其他教授接手你的工作。”</p>

洛哈特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处境，他最后挣扎了一下：“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才是正确的！”</p>

拉塔恩缓缓直起身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左肩上的深红旌旗披散而下，平静地说道：“洛哈特教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就像我上个星期四和你说的，我很高兴你无法理解比搬弄是非更复杂的事情。”</p>

这句话像是尖刀一样扎进洛哈特的心里，他蜡黄的面皮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灰色。</p>

曼斯教授一声暴喝：“Besiege ihn（德语：把他拿下）！”</p>

霎时间，执行部干员们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摁倒洛哈特，手段粗暴地收缴了他的魔杖，在科林一连串的快门声中，拖着他从侧门离开了礼堂。</p>

看着洛哈特的背影，拉塔恩微微眯起了眼睛，还不等细想这场闹剧中的别扭和奇怪之处，就听见邓布利多教授用力拍了拍手，朗声说道：“好了！这场争吵到此为止，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首位掌旗官！”</p>

台下掌声雷动，伴随着高亢的口哨声，时不时还有用魔法变出的鲜花被丢上来。麦格教授严厉地制止了弗雷德和乔治试图燃放焰火的行为，然后自己抽出魔杖，向天花板射出无数金色和红色的火花。</p>

邓布利多隐晦地戳了戳拉塔恩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说些振奋人心的话吧，孩子。人们现在需要一个英雄，一个典范。”</p>

拉塔恩同样压低了声音：“仅此一次，教授。”</p>

红狮子转身面向众人，抬起双手微微下压，原本喧嚣的礼堂顿时落针可闻。巫师们、马人们、混血种们，甚至停留在礼堂内檐上的猫头鹰们，都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了这位巨人的身上。</p>

拉塔恩抖开悬于左肩的旗帜，将其上的狮子徽章展示在众人的面前，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惊掉了眼镜：“列位，这并非荣誉，而是耻辱。”</p>

人们目瞪口呆，卢修斯两眼一黑，但丁和源清隆面面相觑，弗立维教授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就连向来稳重严肃的麦格教授也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p>

拉塔恩没有理会邓布利多教授的在自己腰上拼命戳动的手指，语调平静地继续说道：“看看这面红旗，看看这触目惊心的血色，它并非生来便如此赤红，那又是什么造就了这骇人的色泽？</p>

“是血，无辜者的血，牺牲者的血，勇敢者的血！是每一名在这场灾难中含恨而死之人的血，是每一名为他人奉献自身之人的血！他们本该活着，站在礼堂当中，和你们一样，听着我这番无力的发言！”</p>

他的声调愈发高亢，举起紧握成拳的右臂，在空中微微摇晃：“他们不该死去！他们理应活着！都是因为我，我太过弱小，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这……就是我的耻辱。”</p>

“这不是你的错，哥们儿。”但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我们每个人都应该为这场灾难出一份力。”</p>

“在下无比赞同！”源清隆高声喊道，周围的小巫师们顿时拼命点头，认可的声音连成一片。</p>

“我们……”拉塔恩轻声重复道，“我们。是的，我们。这是多么有力量的词语，这是多么慷慨激昂的称谓。我们，我们！在这场天灾面前，我们应当团结一心，把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向一个共同的美好愿景不息奋斗！”</p>

“说得好！达瓦里希！”桑吉尔夫用力拍手，在周边带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Сила в единстве（俄语：团结才是力量）！”</p>

拉塔恩向他伸手致意，再次展开肩上这鲜红的旗帜：“同学们……不，同志们！我问你们，谁该为杀害我们的人民，导致这原本美好的生活分崩离析而负责？”</p>

经营着蜜蜂公爵糖果店的安布罗修站起来掷地有声地喊道：“这场天杀的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