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黑白混沌难分明，唯赤当空万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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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灾多难的黑湖之畔。</p>

血雾从学院门前镇的地底涌出，将土地污染成了腐烂血肉，一张张光滑畸形的面孔从大地上凸起，一双双眼眸中淌落血泪。</p>

它们张开嘴，向着黑暗日蚀天空，发出无声泣血哭嚎。</p>

白莲扎根于大地之中，莲心里的惨白女躯摇曳起舞，温暖如灰的雪花从现实边界外降临，将战场染成一片病态的惨白。</p>

雪堆中钻出丑恶怪物，它们如同是用各种海洋生物的肢体捏合而成，形态古怪且亵渎，在卡兰娜的驱使下对红狮子骑士团发起了进攻。</p>

空间被苍蓝裂隙切割，大地碎裂崩塌，一座直冲天穹的高塔凭空升起。</p>

维吉尔站立在塔顶，身旁无数地狱恶魔俯冲而下，穿越者的灵魂占据了上风，他冷冷地俯瞰着地面上的但丁，似乎在问对方有没有胆量来挑战他。</p>

“畜生……”</p>

见到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出现，但丁几乎把牙齿咬碎，不顾作为对手的褪色者塔尼什，脚下魔法阵闪耀，红风衣猎猎作响，径直冲着茫茫恶魔军团杀去！</p>

塔尼什略一迟疑，扭头看了一眼三位一体的金妮、卢娜和菈妮，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吹响哨笛召唤出头生双角的灵马，策马扬鞭朝着但丁的方向追去。</p>

“但丁！别冲动！”源清隆喊道，黄金瞳陡然一凝，铁太刀横起挡住只狼的楔丸，火花迸溅。</p>

“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只狼低吼，背后的不死斩出鞘，朱红长刀上缠绕着黑红二色的暗光，宛如血墨，冲着源清隆当头斩下！</p>

不死斩·拜泪！</p>

好似毛笔在宣纸上划出浓墨重彩的一画，源清隆手中伤痕累累的铁太刀被不死斩直接砍断，巨大的伤痕斜跨左肩至右腹，皮肤、肌肉和骨骼都被切穿！</p>

内脏从体内流出，源清隆跪倒在地，嘶吼着捂住了胸口，就算是所谓的“切腹”之刑也无法与他此刻承受的痛苦相比拟，虽然龙血在体内咆哮，他的言灵·鬼胜却无法愈合这一可怖伤势。</p>

“没用的，不死斩是能够斩杀不死之人的大太刀。”只狼得意洋洋地说着，用楔丸挑起源清隆的下巴，“如果你不想活活痛死，就给我钱！数额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死得干脆一点！”</p>

源清隆咬牙，挥出铁太刀的残刃，斩向眼前这名忍者的喉咙！</p>

只狼几乎是懒洋洋地挥了挥楔丸，便将铁太刀从源清隆手中震出去，落在愈发深厚的暖雪里，“没用的，我的楔丸能弹开所有攻击，而我的格挡技术已经登峰造极，除非你能打崩我的架势条——”</p>

“也就是说你的防御不是无限制的咯。”</p>

源清隆朝面色愕然的只狼龇出被血液染红的牙齿，双手勾住腰带带扣两侧把手，用力往外一拽！</p>

龙飨型魔动炼金装甲——着装！</p>

银光自带扣中绽放，源清隆的身躯被坦克般厚重的银灰色甲胄包裹，头盔面颊两侧的十字形气孔中喷出滚滚热浪，凶恶的三角眼孔中射出幽蓝光芒，左臂上的双联装风暴型爆矢枪铿锵上膛，足有易拉罐罐底那么粗的枪口直指只狼的脑门！</p>

“有本事格挡这个啊，崽种！”</p>

枪火咆哮，每分钟射速达到600发的爆矢弹化为金属风暴，几乎要将只狼的身形淹没其中！</p>

楔丸左支右绌，刀刃和爆弹碰撞出一团团震耳刺目的爆炸火光，只狼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架势条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往上增长，要知道他可是用系统把自己的架势条长度修改成原版《影逝二度》中的倍啊！</p>

如果架势条被打崩，就会对他造成巨大的硬直和破绽，届时这些微缩火箭一般的子弹将会把他粉身碎骨！</p>

“你无耻！”他对源清隆叫骂道。</p>

“在下只知道兵不厌诈。”源清隆语气波澜不惊，“红狮子骑士团！集火在下身前这个目标！”</p>

完成了五次受血仪式的坦克级沃登纳尔们接收到了命令，德式钢盔下双眼光芒迸发，一颗颗人头大小的光弹朝着只狼激射而去！</p>

霎时间，只狼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攻击，而他的楔丸仅仅只能格挡和防御来自他正面的攻势，预感到死亡气息的他不禁大喊：“NO！！！”</p>

“NO也没用！”</p>

附有无痕伸展咒的小臂装甲弹开，拉塔恩亲手锻造的复仇女神魔动戟飞入源清隆手中，魔动符文催发的闪电将戟刃染成湛蓝，言灵·鬼胜激发肉体几乎撑开龙飨型的装甲。</p>

源清隆双手持戟，势大力沉的一击劈碎了只狼手里的楔丸，连同忍者的忍义手也被冲击力震得粉碎！</p>

架势条崩毁，只狼口鼻喷血，下一瞬便被沃登纳尔们的能量攻击淹没，自他所站立之处升腾起一轮惨白的小太阳，把他的肉体化为飞灰！</p>

源清隆驻戟而立，头盔下一双黄金瞳冷眼看着光芒散去，确认只狼已经灰飞烟灭之后，才略略放松神经。</p>

下一秒，他口中猛地喷出鲜血，将头盔内面染红！</p>

不死斩的效果依旧残留在体内，他胸腹间的伤势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p>

虽然这样会持续失血，但是……没有时间管那么多了！</p>

甩掉头盔，动力背包的推进器喷吐怒焰，源清隆化为一台银灰色战车，朝着群魔环伺的地狱之塔飞奔而去，但丁的红风衣一角消失在塔楼大门之后，让他心中愈发焦急。</p>

鸭子哥，你可不能热血上头，被维吉尔利用了啊！</p>

源清隆没有玩过拉塔恩电脑上的《鬼泣》系列，但他看但丁玩了一遍又一遍，已经把里面每一个细节都记了下来，包括斯巴达留给他两个儿子的阎魔刀和叛逆大剑的资料。</p>

阎魔刀代表着“分裂”之力，不仅能切开空间，更是能将半恶魔体内的人性和魔性分割开来，变成两个个体，比如《鬼泣5》中的V和尤礼憎，就是维吉尔人性和魔性的化身。</p>

而叛逆大剑则代表着“联合”之力，能让人性和魔性合二为一，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p>

那个穿越者维吉尔显然是想让但丁用叛逆大剑刺穿他，让维吉尔的灵魂和穿越者的灵魂融合。</p>

如果但丁因为弑母之仇而这样做了的话……那人间就会化为地狱！</p>

源清隆和沃登纳尔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只狼原本站立的那块焦黑土地上，一只木头和少量金属制成的义手从泥土中伸出，指关节扭动着捏成拳头。</p>

“他妈的……还好我能‘影逝二度’……”</p>

…………</p>

“全体排成密集队形！”</p>

六道灵剑飞射，好似狩猎的鲨群，将狂冲而来的暖雪怪物们斩切成肉块。郑市龙用嘶哑的喉咙大声呼喝着命令，鼓励着因日蚀和暖雪而产生慌乱的红狮子沃登纳尔。</p>

“只是太阳光被遮蔽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平常训练的一样，看到长得不像人的东西，就给我杀！”</p>

气血翻滚，郑市龙跃向空中，六柄银色飞剑如游鱼般斩下一颗颗形似畸变海洋生物的首级，“杀！杀！杀！它们的头颅就是你们的功绩！它们的死亡就是你们的勋章！牢记——红狮子骑士无懦夫！”</p>

“红狮子骑士无懦夫！！！杀！！！杀！！！杀！！！”</p>

沃登纳尔咆哮如雷，坦克级超人们体内能量储备有限，所以平均身高2.1米的他们抽出了统一配发的骑士大剑，虽然是用机床一体辊压成型的工业产物，但质量上远远超越了所谓打铁仙人们制造的神兵。</p>

重型装甲摩托排布成战阵，安装在车头内部的重机枪贪婪地咀嚼弹链，子弹飞射间勾连成一条死亡之线，将那些变异了的恶心海鲜伐倒在地，摩托呼啸而过时恰好让沃登纳尔斩下它们的头颅。</p>

整合运动的军阵中，领袖塔露拉手执燃火长剑，挥舞间泼洒出滔天烈焰，将暖雪怪物们焚烧成焦烂尸骸。她看到了红狮子骑士团的冲锋，不禁露出战意盎然的笑容：“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整合运动！进军！”</p>

爱国者咆哮，手中长枪奋力掷出，温迪戈的无双怪力将这一发投掷化为具现的破坏力，枪尖所至，在暖雪海鲜群里撕出一条血肉横飞的通道！</p>

重装的盾卫们迅速顶上，厚重的黑钢盾牌和多管霰弹枪为身后的战友们制造出攻击的窗口，术士部队催动源石技艺，火球和地刺源源不断地轰向神明的爪牙！</p>

“在寒冷中沉眠吧。”霜星清喝，她率领雪怪小队如匕首般刺进战场，举手投足间掀起寒冰风暴，刺骨低温将成片成片的怪物封存在坚冰之中，继而破碎成渣。</p>

“一个个都这么勇？”林有道脚踏桃木剑飞来，道袍宽松的袖口在风中猎猎狂舞，挥洒出数百张朱砂黄符，“要是给龙虎山丢脸的话，老天师非得把贫道手撕了不可——敕令！九天雷声应元普化真君！”</p>

喷出一口舌尖精血，林有道以自身寿元为祭，唤来千百条闪电霹雳，战场中那真叫一个：</p>

符箓燃烧，天雷劈落，万丈神光显天威；妖魔哀嚎，血肉枯焦，千条鬼火敛地府！</p>

化身为暖雪白莲的卡兰娜被激怒了。</p>

“你们这些低贱的蝼蚁！都给我去死吧！”</p>

莲心中的巨大女躯仰天尖啸，苍苍白发之间那数千枚大大小小生有猩红瞳孔的眼球怒张，白光激射，仿佛她变成了一颗吃多了化肥的蒲公英，蕴含着何罗神之力的光束朝着红狮子骑士团和整合运动倾泻而下！</p>

“散开！！！”郑市龙大吼，六道灵剑在他身前团簇激旋，生生顶住了一道直奔他而来的暖雪神光，在短暂的僵持之后，他的防御被生生冲破，整个人被强行从空中轰落至地上！</p>

沃登纳尔们驱车疾驰，但光束扫荡的速度比他们的坐骑更快，短短几秒就有十几名沃登纳尔被白光吞没，血肉从骨架上剥离蒸发，摩托爆燃成一团废铁，本就只有百人之数的红狮子骑士团瞬间便损失惨重！</p>

整合运动方面，除了几名干部拥有足够的反应和速度躲开白光，剩下的普通成员直接被光束溶解成一滩滩血泥，但安格隆已经夺取了艾弗里博士的召唤系统，所以他们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p>

至于林有道，这家伙在卡兰娜刚刚怒吼出声的时候就把神行符拍在了身上，此刻早已御剑飞出去百里开外，毫发无伤。</p>

“郑市龙。”卡兰娜弯下腰，鄙夷地看着浑身皮肉焦烂的铁面人，“你这个叛徒，居然站在了天生便是蝼蚁和食粮的原住民那一边，背叛了我们所有穿越者！”</p>

郑市龙单膝跪地，撑着青铜古剑艰难地喘息着，嘶哑喊道：“放你娘的屁！碎星将军教会了我，没有人应该为你们的贪婪和野心失去生命，没有人天生便应该成为穿越者的食粮！”</p>

卡兰娜面露狞笑：“你就只管嘴硬吧。等我杀了你，你的女朋友胡桃，我会找几百个饥渴的强奸犯来好好疼爱她的。”</p>

“随便你怎么威胁也无所谓。”郑市龙颤抖着起身，青铜古剑斜指地面，“我已经找到了值得为之赴死的人，已经找到了值得献出生命的目标。而你，只是一具被欲望支配的傀儡罢了！”</p>

“你怎么敢这么说我？给我去死！”卡兰娜怒啸，白莲女躯抡起手臂，就要一掌将郑市龙拍成肉泥！</p>

“这可是我男朋友的下属，你说杀就杀，问过我没有？”</p>

强劲的脚步声疾冲而来，金发飞扬间，一道倩影如羚羊般腾跃，一拳轰进卡兰娜的掌心！</p>

磁场转动一千五百匹力量·慈悲渡灭！</p>

短暂的停滞后，卡兰娜的小臂皮肉爆碎开来，粘稠恶臭的紫色血液如雨水般洒落，她不禁尖叫道：“是谁？！”</p>

“我是你未曾谋面的老妈。”卡珊德拉屹立在郑市龙身前，把指关节捏得噼啪作响，“现在，我要把你打得比刚出生时哭得还惨。”</p>

神力喷涌，卡兰娜的伤势瞬间修复，她朝卡珊德拉尖啸道：“贱人！你也一起去死吧！”</p>

卡珊德拉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你，最好先回头看看。”</p>

“这么低级的骗术，你以为我会信——”卡兰娜话还未说完，只感觉脑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光芒，她急忙转头，刚刚瞥见一抹火红的身影，视线便瞬间陷入了黑暗。</p>

索娜一剑斩爆了卡兰娜的两颗眼球，穿着厚重黑色铠甲的她重重落在卡珊德拉身旁，埋怨道：“我是在偷袭欸，干嘛要提醒她？”</p>

“从正面把这个婊子打爆，能给我带来更多的乐趣。”卡珊德拉面露狞笑，头也不回地对郑市龙说，“女人的事情女人来解决，我最喜欢看白莲花被欺负得哭哭啼啼的模样了。”</p>

郑市龙松了一口气，险些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他一边召集剩余的沃登纳尔，一边对卡珊德拉抬手行礼，“你对将军很重要，所以……注意安全。”</p>

毒蛇对郑市龙冷冷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来关心了？滚蛋。”</p>

索娜斜了卡珊德拉一眼：“你的性格也太恶劣了吧？”</p>

“乌鸦笑猪黑……”卡珊德拉目光一凝，“上吧！”</p>

卡兰娜双眼重生，满头白发如章鱼触手般狂卷，朝着卡珊德拉和索娜重砸而下，“我杀了你们两个贱人啊！！！”</p>

腿脚发力，卡珊德拉和索娜同时向两侧跳开，白发触手将她们原本站立之处砸得土石飞溅，垂泪战纹和白金长剑同时绽裂放光。</p>

慈悲渡灭·红心女皇！</p>

至圣白金·解放赤潮！</p>

拳劲和剑芒爆裂呼啸，两个半女人（卡兰娜只能算半个）瞬间战成一团，看得整合运动的塔露拉和霜星跃跃欲试，但爱国者一把拉住了他的领导和义女。</p>

最后的温迪戈指向天空中的日蚀，胸前涡扇嘶哑地转动着，发出碎石摩擦般的的声音：“那边。下面。”</p>

霜星定睛望去，失声喊道：“那是——”</p>

现实与虚幻的边界模糊了。遍布大地的人脸上，居然站起来了一名名怪诞的人形。他们赤身裸体，肢体扭曲，面容丑怪，双眼无神而又嗜血，就像是被非人之物占据了身形！</p>

在塔露拉凝重的目光里，这些人形如野兽般吠叫起来！</p>

“时刻来临……”</p>

“伟大的献祭时刻！”</p>

“蚀之刻！”</p>

“来了……”</p>

“他们要来了！”</p>

“要降临了！”</p>

“我们这些超越常人的人中之王！”</p>

“四位守护天使将要降临！”</p>

刹那间，自无边血雾中升起一具女子躯壳，眉眼微齐，唇带笑意，如神明般圣洁又如娼妓般诱惑，祂身后展开漆黑羽翼，满头肉管状的长发蠕动。</p>

守护天使之一·胎海之娼妓，丝兰。</p>

天空上雾气凝结，从中冲出一具臃肿矮小的躯壳，肥胖浮肿的脸上带着鬼祟笑意，自脖颈以下完全是软体生物般的构造，好似生了怪病的章鱼。</p>

守护天使之二·幻造之说客，尤比克。</p>

大地上腐肉涌动着团聚成块，化为一具肥硕得让人恶心的躯壳，双手八指仿佛被粘住了一样紧紧交叉着，眼睛被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嘴唇却时刻嘟起。</p>

守护天使之三·疫病之庸医，慷拉得。</p>

最后，簇拥在日蚀周围的血雾被那团黑暗中流淌而出的脓水迫开，脓汁扭动着勾勒出瘦长诡异的躯壳，双眼被阵线缝合，嘴唇用铁钩撕裂固定，千沟万壑的大脑袒露在颅骨之外。</p>

守护天使之四·大天使长，波伊德。</p>

他们的身形，比起神，更像是恶魔！</p>

大地之中升起血肉巨手，如通天之塔般耸立向高空，四位守护天使一人占据了一根手指的指尖，唯独空缺出了食指的位置。</p>

在那些怪诞人形兴奋激动的嘶嚎声中，爱国者极目远眺，笃定地说：“掌心。有人。”</p>

是浑身缠满绷带的格里菲斯，他就像婴儿蜷缩在襁褓里一样蜷缩于巨手的掌心，将鲜红的霸王之卵紧紧抱在胸口正中，似乎正在等待着洗礼。</p>

于是大天使长波伊德开口，祂裂唇之口发出的声音如同钢锯切割铁线：“伟大的祝福时刻已至。从遥远彼刻来到此刻，从此地抵达遥远彼地，历尽艰辛聚集起来。人创造的神和不可成为神的羔羊们。大飨这蚀之祭典吧！”</p>

祂从黑袍下伸出诡异的手爪，指向掌心里蜷缩的格里菲斯：“被选中的福王，鹰啊！在这一命定时刻，在这一命定地点，接受献祭，再生出翅膀吧！”</p>

怪诞人形们哭嚎狂吼，他们的身形以诡异姿态膨胀扭曲，化为一头头只应存在于最恐怖梦魇之中的怪物，朝着整合运动和红狮子骑士团潮涌而来！</p>

巨手高塔猛地捏合五指，将格里菲斯攥于掌心之中。爱国者高举长枪，胸前涡扇飞旋，白骨面具之下双眼红光爆射，“进军！进军！整合运动！”</p>

“进军！！！”</p>

残余的盾卫和术士部队集合列阵，铁蹄践踏大地上的腐肉脸面，源石技艺和铳械同时迸发光芒，法术与子弹齐头飞射！</p>

郑市龙捂着胸口咳出淤血，嘶哑道：“红狮子骑——咳咳咳！咳啊！”</p>

口中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水，一名沃登纳尔连忙搀扶住郑市龙血迹斑斑、震颤不已的身体：“龙政委，你——”</p>

“不用管我……”郑市龙强运气血，一把推开沃登纳尔，高举起青铜古剑，“红狮子骑士团！！！”</p>

沃登纳尔们咆哮如狂狮恶兽：“在！！！”</p>

“跟我冲锋！！！”</p>

郑市龙一马当先，驭起飞剑电射进怪物群中，沃登纳尔胯下铁骑轰鸣咆哮，追随着他们的政委冲杀向这些自蚀之刻中现身的丑恶亵渎！</p>

守护天使的使徒们，这些怪物所组成的血肉狂潮，迎面拍上了整合运动和红狮子骑士团组成的阵线，犹如海浪撞上礁石，霎时间便爆碎成腐烂的泡沫！</p>

但它们毕竟占据了数量优势，而无论是整合运动还是沃登纳尔都已经是历战的强弩之末，在极短的劣势之后，使徒们从天空和大地上突破了泰拉人与超人类的火力网，并且从后方包抄而来！</p>

肢体飞溅，内脏泼洒，无论是泰拉超人还是沃登纳尔都在人数十倍百倍于他们的使徒围歼下死亡，尸体更是被这些怪诞畸形之物作为食物大啖吞噬！</p>

郑市龙不知何时与塔露拉背靠背共同奋战，他的灵剑撕裂使徒的肉身，也撕裂自己的灵魂，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达到极限的他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只能凭借气机感应和本能去的战斗。</p>

“坚持住，人类……”塔露拉的声音仿佛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悠扬的回音，郑市龙七窍都在流血，血液在落地之前便燃烧成精气，灌注进飞剑之中，“你是个可敬的战士，活下去才能创造更多价值……”</p>

“红狮子骑士，只有不自量力的莽汉……”喉咙中涌上的血液几乎淹没了郑市龙的声音，他竭尽全力嘶吼道，“……没有临阵脱逃的懦夫！”</p>

就连塔露拉也不禁侧目，“何等勇毅……那就让我陪你一起不自量力吧！”</p>

长剑挥出，狂燃烈焰一击便将数十头使徒化为飞灰，但十倍于此的敌人也被火光吸引而来，对他们来说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是可口，就越是能作为祭品讨好它们的守护天使。</p>

“无用之举。”大天使长波伊德开口，“进入蚀之刻的你们，就无法逃脱作为祭品的命运。就连你们体内血液的最后一滴，就连你们临终时的痛苦，也会成为新诞之福王的生命食粮。”</p>

“可是我大哥跟我说，所有人死后都应该魂归黄金王座哦。”</p>

大天使长猛地转头，被针线缝合住的双眼落在了一名不知何时出现在巨手高塔上的瘦小男孩，就连另外三位守护天使也没有注意到此人是何时到来的，就好像他从一开始就站在这里一样！</p>

男孩举起手中的拍立得相机，对波伊德说：“看镜头，笑一个。”</p>

快门咔嚓一声，纯净白光冲天而起，那并非是闪光灯的镁光，而是自男孩体内迸发的、来自于宇宙诞生之时的原初之光。</p>

蚀之刻所带来的黑暗，也被这一束光芒冲淡！</p>

“奈克斯特！”</p>

“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