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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胡漫苏发来了大段的感谢，小作文将他夸的神乎其神，请求他回来后一定要给个机会当面感谢。</p>
周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只扫了眼三段千字小作文已经尴尬的无地自容——她应该感谢的人是博士，拯救她一家的人，也是博士。</p>
他是个没研究过营养剂、连生联网都还没适应的平凡人，哪配得上胡漫苏的顶礼膜拜。</p>
“主人可以交给我回复。”小绿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眼角膜左上方，它观察到主人对着回复栏好几秒没反应，于是自告奋勇。</p>
“不用了。”周律现在可不怎么信任新ai，哪怕不回复也比交给它好。</p>
“主人忙于工作，可以设定成自动回复。”小绿人继续建议。</p>
“还有多久到达？”周律还没问出来，心念一动，实时导航地图已经出现在眼前。</p>
“主人，在您断网期间，您的温室已经灭亡。”小绿人在显示的导航地图上提醒他，并提供了荒芜的画面，只剩下两株枯焦的树木在黑褐色的土地中颤抖，没被完全风化。</p>
周律这下不累了，赶紧打开设置看看能不能抢救。</p>
果然开启生联网后，一堆的问题转移了肌肉的酸痛感。</p>
傍晚时分，终于赶到了华严顶。</p>
在这儿的时间仿佛凝滞住了，千年未动。</p>
和其他香火鼎盛的寺庙不同，这里除了三位老僧人外，安静古朴，一个游客都没有。</p>
周律本以为是特意为博士一行人清场，但在后厨和老僧人的交谈中才知道，这儿本就不是热门景点，平时来的香客很少，随着虚拟旅游的普及，更鲜少有人刻意爬山到这座小庙。</p>
而且今天还是万家团圆的日子，谁想不开来这古庙里青灯相伴？</p>
难怪这一路很少遇到爬山上来的人，如萌萌所言，可以少花钱不受累的虚拟旅游已越来越受大家的欢迎。</p>
而且还能自由选择天气，不像今天，始终云雾缭绕，错过了日出，也要错过日落。</p>
小小的后院雾色茫茫，只听萌萌喊道：“小熊猫！周助理，快来看小熊猫。”</p>
一时间，周律不知道她是在生联网里的语音，还是在后院真实的发声。</p>
因为大叫势必惊到了那可爱的小动物，然而当他走到萌萌身边时，利用生联网的增强模式，看到了后山松树丛中棕红色的小动物，又觉得这么远的距离说话声不至于惊扰到小动物。</p>
“这里的人也称它为九节连。”周律笑着蹲下，对萌萌轻声说道，“你可以数数它尾巴上的白环有几节。”</p>
“你看对面山崖，还有好大一群红腹角雉。”萌萌喜欢说术语，但对周律哄孩子似的科普没有表现出不悦。</p>
如果刚认识那会，周律让她数数小熊猫的尾巴九环，她肯定觉得遇到了傻子，转头就走。</p>
但现在只要想到这是平凡人的平凡对话，萌萌便接受了。</p>
正常人生就是充满了无趣的、琐碎的、没有意义的、甚至是浪费时间的交流，也不是每一次的对话，都必须学到新的东西，接受新的启发。</p>
这些没有明确目的的废话，是普通人的情感交流纽带。</p>
郑睿在小寺庙右侧的寮房开会。</p>
在光线幽暗的简朴房间里，有蒲公英的种子像小羽毛在湿漉漉的空气中费劲的飞翔。</p>
她一边在生联网里开会，一边听着外面平常的对话，不知欣慰还是担忧。</p>
尽管郑睿知道孤独是人生常态，她不在意孤独，但作为母亲，她偶尔也会担心萌萌自闭，或者变成另一种“电子怪物”，不能像正常的孩子和人交往，但这么“闲话家常”，也不是她所擅长的，交给一个年轻的助理去打开孩子的世界，难免还是不放心。</p>
南星正在铺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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