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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谢谢你帮着练拳。”
人身山河之中,一条不大河流自茶山流出,缓缓汇入剑气长河。
一座黄庭融入人身山河,落于梨山,正是最早剑斩金丹鬼修的那处山神庙旧址。黄庭自行吸扯人身山河内的灵气,几乎眨眼之间就修建好了一座黄庭宫殿。紧接着人身山河汇聚出一粒极小的芥子,如同一抹神光,入主黄庭宫。
那抹神光,又好像是剑意所凝聚。
九式拳法打了九遍,一气呵成,无形炉壁瞬间破碎。巢矩手中长剑未曾落下,自己就先吐了一口血,紧接着又被眼前古怪青衫狠狠一拳,砸飞到皇城围墙,高达十余丈的围墙瞬间破碎,就好像豆腐做的。
一袭青衫形如鬼魅,眨眼间便到了宫墙一畔,伸手于虚空中随手一抓,手中便有了一柄巴掌大小的飞剑。
巢矩挣扎着从废墟中蹿出,悬浮半空中。
刘清
也慢慢悬浮起来,随手将那本命剑火炉丢回去,笑道:“你这个人其实很讨厌,按理说我该砸你几拳才是。不过你方才出剑之时,刻意绕过凡人,这点儿救了你一命。还有,以后对敌,千万别等着。”
若不是他看着刘清打完八十一拳,其实也不会受伤。当然了,若不是他心存善念,一开始刘清便撤掉了所有负重符。
巢矩苦笑一声:“我不敌你,但还是要劝你离她远点,若不然到了赡部洲,很可能会丢命。”
刘清缓缓落地,撇嘴道:“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猛地往地下一跺,方圆百丈尽皆山摇地动。
“亲事是我抢的,在下胜神洲南守之,有种的去寻我!”
龙丘桃溪哄着溪盉,直翻白眼,心说这个南守之是谁?这下子可出名了,姓刘的也不愧是个坑货。
巢矩无奈叹气,走到刘清身旁,拱手抱拳,眼神复杂,沉声道:“你到底会不会用剑?”
由始至终,刘清可只背剑,并未拔剑。
刘清微微一笑,翻转手掌,手心之中像是一处小天地,阴云密布,剑落如雨。正是神仙姐姐教的那手剑术,不过想要施展出来,又真正能伤到人,怎么都得金丹境界。不是剑术学不来,是这剑术门槛过高,真正施展出来,即便现在已经跻身凝神,还是灵气过于稀薄,根本无以为继。
巢矩往嘴里喂去一粒药丸,御剑悬至半空,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等你到了赡部洲,我们再战一场。”
剑光往南飞去,巢矩已然离开,刘清瞬身返回花轿那处,取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对着溪盉笑道:“呦!我的好徒儿这是咋回事,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撇起嘴巴,一下子爬到刘清身上,哽咽道:“下次不许吓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师傅,你要是没了,我咋办。”
其实龙丘桃溪更郁闷,看了看刘清,叹气不止。
“就又破境了?”
刘清以心声说道:“只是一些巧合,不过我这个凝神境界,不太一样,想要结成金丹,应该会很难,起码孕养出一把本命剑前,是破境不了了。”
少则十年,
多则数十年。
因为黄庭之中的心神芥子,是由剑意汇聚而成,日后结金丹,应该会是剑丹。
其实龙丘桃溪虽说名字带水,可其实结成的金丹,是一枚火丹,不过她好像也在内炼一种宝物,以至于实力无法发挥。
其实进去过小浊天的六人,哪一个是简单的?那般疾苦天下,十年结丹,九成九的人都做不到的。
那位穷酸书生再次上前,牵起身旁女子手掌,作揖到底,沉声道:“多谢仙师搭救,只不过,你们还是跑吧,为了我们,得罪一洲最大王朝,不值当的。我们二人能死在一起,已经很知足了。”
刘清没来由问了一句:“你是有功名在身?”
那位富家女苦笑不停,“原先是有,还是状元,为了我,被皇帝罢免了。”
龙丘桃溪以心声道:“救是救下了,可这两人都年纪不小了,修行应该极难,咱们带着他们,也不行啊。”
数千禁军浩浩荡荡赶来,就是无人敢上前,皇宫高墙给人撞烂了,也没人敢吱声。在场近万人,就只是看着那青衫年轻人,一边饮酒,一边说话。
原本要娶亲的那位傻侄子,此刻依在那位亲王怀里,手指着马车旁的富家女,嘴里含糊不清,大致就是在说:“我娶媳妇,我媳妇儿呢?那是我媳妇儿唉!”
刘清心中盘算了一番,开口道:“你们打算怎么办?我们二人一走,你们肯定还是没结果。要是想有结果,只得背井离乡了。”
书生看了看富家女,笑着说:“我无所谓,家中长辈皆去世了,就我自己戛然一身,去哪儿都是家。只不过,我怕苦了芝儿。”
富家女牵起书生手掌,咬了咬牙,沉声道:“事已至此,留着也是死,但就是这一走,可能会害了我爹。”
龙丘桃溪撇嘴不停,心说安顿你们的法子多的是,想保你们也只是小事情,只是,凭什么?
刘清笑问道:“你们这羁縻国皇帝,为人如何?好像风评不佳啊!”
书生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不是我说他的不是,实在是我们这个皇帝陛下,太过昏晕无能了。近女色,懒朝政,禁人言,大兴文字
狱,老百姓只能敢怒不敢言。”
总不能道听途说就宰了一国皇帝吧?好家伙,太子皇帝,自己都杀过了,难不成今个儿要再斩皇帝?
猛地转头看去,有个身穿布衣的老和尚念着佛号来此,小溪盉一脸惊讶,指着那和尚,于刘清说道:“师傅师傅,就是这个和尚,硬要我爹爹喝下他钵盂中盛的水,”
那和尚好似缩地成寸,几步便到刘清身旁,笑着说道:“施主能有那份善心,极好了。”
刘清笑着抱拳,“大师不惜损耗功德,为了个毫不相干的人,晚辈佩服。”
老和尚笑了笑,从袖口取出一幅画卷递给刘清。画卷中有一艘小舟停在莲花丛中,天上有月,水中映月。右侧题着一句话。
“心相无垢,世下无尘。”
老和尚再次开口:“这烂摊子留给我就行,你还得继续南下,要切记一句话,万事皆由心定。”
龙丘桃溪手心满是汗水,与刘清传音道:“赶紧的,走了,这和尚你都不认识?有他在,没啥事儿的。”
刘清思量片刻,放弃了原本想法,转头看向那个读书人,轻声道:“好不容易,就要好好珍惜。”
说完便抱起溪盉,一道剑光掠向半空,凭空出现一艘飞舟,龙丘桃溪紧随其后。
飞出去足足千里,龙丘桃溪才没好气道:“你真看不出来那和尚是谁?西牛贺洲的灵山,有个明明可以成佛的和尚,却连菩萨头衔都不愿要,只留了一个金身罗汉身份,手持钵盂,行走天下,济世救难。”
刘清摇了摇头,这个真不知道。
龙丘桃溪翻着白眼,无奈道:“传说中的布衣和尚啊!”
溪盉歪着头,不解道:“这和尚很厉害么?第一次见他时,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刘清猛地低头,询问道:“大和尚与溪盉说了什么?”
溪盉挠了挠头,想了好半天,这才嘟着嘴轻声道:
“叩一人为师,谓之命。”
刘清猛地心神一颤,转头往羁縻国看去,久久未曾收回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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