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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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p>

堂前惊飞几只雀鸟。</p>

随着老夫人一声喝止，壮妇手里举起的板子生生顿在半空中。</p>

众人转头看向老夫人，面上皆是划过不同程度的惊诧。</p>

罗玉芙上翘的唇角僵住，缓缓放下帕子，已然人赃并获，为何不打？</p>

崔氏起身行一礼，恭敬问道：“母亲，可是儿媳处置的不对？”</p>

沈老夫人缓缓举起掌心的珠串，目光如炬，“这串珠子不是红玉髓。”</p>

闻言，身旁谄媚献好的钱嬷嬷身子狠狠一颤。</p>

方才她搜查的急，平日里也没近身伺候过老夫人，只远远瞧过一回，是串通体红润、珠子圆硕的珍品。</p>

王嬷嬷也同她讲过。</p>

这串，显然也确实是珍品。</p>

崔氏上前接过，举起放在日头下好生查验，脸上怒意隐隐褪去，又陡增不悦。</p>

“这……这是妄儿的红珊瑚珠串。”</p>

红玉髓珠子内部有独特沁色，红珊瑚却是剔透无瑕的。</p>

闻言，一旁看戏的周氏忍不住了，瞪向苏檀，质问：“你竟敢偷公子的贴身之物！”</p>

二夫人此话一出，堂外众人不免唏嘘。</p>

罗玉芙和叶若不由地攥紧扶手，惊的恨不能捏碎木头。</p>

为何会这样？</p>

派人放进她屋中的分明是老夫人的红玉髓珠串，怎会突然变为红珊瑚？</p>

事态变化现已全然脱离控制，她们心头隐隐生出不安。</p>

老夫人抬眼看向长凳上的丫头，扬手示意：“去把她嘴里的布摘了。”</p>

方才站在一旁看着的姜嬷嬷领命走上前，扯去苏檀口中的布，又轻缓拉着她直起身。</p>

姑娘一张小脸梨花带雨，跪下哑声回话：“老夫人和夫人明鉴，这手串是公子赏我的。”</p>

此话一出，激起哗然。</p>

二夫人周氏竖眼上下打量她，“还敢狡辩，此手串价高无比，你也配得！”</p>

红玉髓和红珊瑚珠串，皆是陛下赏赐给沈修妄的众多珍品之二。</p>

沈修妄当时只留下一串珊瑚珠把玩，品相更好的红玉髓便孝敬给了祖母。</p>

其余的皆放入府库之中。</p>

如此珍贵体面的东西，她们二房都没能到手，怎么可能赏她一个下人。</p>

苏檀垂首哽咽道：“公子的东西奴婢又怎么敢偷，若真是偷来的，二公子断然不会留我。”</p>

她抬头看向老夫人和崔氏。</p>

姑娘满目凄然：“奴婢自知出身不好，自入府以来谨守规矩，听从老夫人和夫人的教诲，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p>

“今日竟被扣以偷盗之名，奴婢冤枉。”</p>

“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明查！”</p>

沈老夫人审视的目光扫过她，若有所思。</p>

崔氏此刻也已然明白。</p>

此物必是妄儿赏赐不假，这丫头红口白牙的没那个胆子。</p>

须臾后，老夫人沉声道：“此事我定然会向二公子求证，若有一句不实，你知道后果！”</p>

苏檀磕头谢恩：“奴婢叩谢老夫人。”</p>

这番曲折，方才口口声声人赃并获的钱嬷嬷吓得站不稳脚跟。</p>

大夫人崔氏狠狠瞪她一眼，钱婆子唯唯诺诺正要开口解释。</p>

却见到王嬷嬷一行人匆匆赶回来，后头还擒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p>

王嬷嬷抬眼打量院中情形，不紧不慢上前回话：“老太太，东西搜到了。”</p>

说着，将真正的红玉髓珠串奉上。</p>

老夫人抬手接过，打量两眼，确认无误。</p>

王嬷嬷本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得力婆子，她办事自然更妥帖。</p>

随即转身示意健妇把那婢子提进来。</p>

众人的心齐齐提到嗓子眼儿，探头去看。</p>

这回捉到的可是真内贼了！</p>

罗玉芙自然也不例外，心头本就七上八下，结果抬头一看被抓到的婢女，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p>

怎么会是她的丫鬟，晓霜！</p>

苏檀目光淡淡，随意瞥向罗玉芙，眼神更如刀尖淬冰。</p>

罗玉芙身形一晃，不禁抚住胸口，铺天盖地的惊惧错愕压下来。</p>

这贱蹄子，究竟做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