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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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栀见他如此无礼，正准备回叱，却被晚棠抬手止住，对着壮汉道：“阁下诚厚，这价，不高。”</p>

晚棠注意到，身旁这马毛色油亮，额头隆起，双眼突出，蹄子好象垒起的酒药饼，正是前世赵彧提到过的千里良驹的模样。似这样的雄骏宝马，卖一千两都不为过，他只卖五百两，应是十分着急用钱了。</p>

壮汉听闻晚棠说这价格不高，似是门道中人，脸色好看了几分，问道：“姑娘可是要买？”</p>

晚棠摇了摇头。</p>

壮汉顿时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道：“那你在这问什么问？走开走开！晦气！”</p>

晚棠并不着恼，微笑着道：“阁下稍安勿躁，我虽不买你的马，但也是诚心与你做笔交易。看得出来，阁下舍不得这马，现下低价卖出，应是遇到了些许难处。与我成交，阁下不仅能保住这马，更能解了当下燃眉之急。”</p>

壮汉见这小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但三言两语便道出了自己的处境，抛出的彩头也让自己有些意动，不禁问道：“你说说，什么交易？”</p>

“不急。在谈交易前，敢问阁下故土何处？”</p>

“吐谷浑。”</p>

听得想要的回答，晚棠心中满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阁下可知‘青海骢’？以前可有接触过？”</p>

壮汉很是诧异，要知这青海骢是吐谷浑的稀罕物，她一闺阁后院的小姑娘，知道的倒是不少。他微微抬起下巴，语气傲然道：“我怎会不知？我家世代驯马，‘青海骢’便是我曾祖培育出来的千里良驹。”</p>

晚棠听罢大喜，没想到机缘之下竟寻得了青海骢的宗匠，按捺住心下雀跃，扬着嘴角道：“如此甚好。交易很简单。我以两月为期，租下阁下和阁下的马。这段时间里，阁下和阁下的马均为我所用，入我府上，听我吩咐，事成之后，我将付给阁下一百两纹银作为酬金。”</p>

她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当然，我让阁下做的，绝不会是伤天害理或是力所难及之事，我保证，两月后阁下和马儿都能全须全尾地从我府上出来。”</p>

壮汉听后，想也没想，直接说了句不成。</p>

并非他不想做这交易，实是自己已欠下了二百两的药钱，日后还需继续熬药，这小姑娘开出的酬金仅区区一百两，能解什么燃眉之急？</p>

他摇了摇头，伸手一摊，再次请晚棠一行离开。</p>

晚棠不解，这位壮汉刚刚明明已经动摇了，自己开出的条件也都是于他有利，为何如此干脆地就拒绝了？难道是自己开的赁价太低了？</p>

她算了算，当掉阿娘留给她的几个耳环镯子，加上这许多年自己偷偷攒下的月钱，这已经是自己能拿出的所有私房钱了。</p>

按道理，自己只租不买，且时间又只有两月，一百两应是高价才对。</p>

晚棠不死心，并不挪步，脑中飞快想着是否还有其他办法。</p>

这时一阵风拂过，遮面的幕纱被吹起几寸，她在这空当里瞧见，这壮汉的双手有些蜕皮，且指尖处颜色发黄，拇指，食指与中指染色最深。这样的一双手，当是常年抓药熬药所致。</p>

晚棠心下微动，顿了一顿，转而对着他问道：“阁下的难处，是否与药石相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