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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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镇国公似自嘲般牵动了一下嘴角，“我和你母亲，是同病相怜之人。不过，她比我幸运……她有盼头。”说罢，抬眸看了宋珩一眼。</p>

宋珩有些听不明白，但也不想去过多深究。这些已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了，眼下父亲即将油尽灯枯，即使追究也已无意义。</p>

不过，让他更不明白的是，父亲为何要独独对他说这些？这和他有什么关系？</p>

镇国公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闭了闭目，缓缓道：“我知我已没几日可活。独独留下你，和你说这些，是有件事，想请你替我做。”</p>

“父亲请吩咐。”</p>

“……我的心中人，名为苏凛月，是鬼谷神医的关门弟子。我和她少年时相识，相互倾心，曾许诺非她不娶。”</p>

鬼谷神医的关门弟子？宋珩一听，倏地抬起头来，直直盯着镇国公，若是这样，那她岂不就是师父的那位心上之人？</p>

不过，镇国公此刻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并没有发现宋珩的异常，只断断续续地说道：“……但你祖母知晓后，并不同意我和她的婚事，对她百般打压。迫于世俗压力，月儿便一直躲着我，十五年前，她毅然决然地离开，不知所踪。但我从未放弃过寻找，直至几年前，我终是找到了之前在她身边伺候过的嬷嬷，那嬷嬷说，月儿离开之前，似有害喜之兆……”</p>

镇国公停顿了下来，面露痛苦之色，情绪似波动的厉害，双目之中，满是不甘与悲戚。</p>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神，垂眸喃喃道，“可是，这一次，她藏得太好，十五年了，我一直没能再见到她……”镇国公抬眸，满眼哀色地看向宋珩，“霁初，眼下我命数将尽，但此事却一直放心不下，我死后，你可否替为父完成最后这个的心愿，帮我找到她？”</p>

“若能找到她，不管月儿是否曾留下我的骨血，请你一定善待她，这辈子我对她亏欠颇多，只能来世再补偿……倘若月儿真的为我诞下了一儿半女，”镇国公顿了顿，眸色沉痛苦涩，哑声道，“请你无论如何替我护住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此生平安无灾……”</p>

许是心绪起伏太大，镇国公说完突然咳了起来，脸色惨白，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半晌后渐渐平下喘息，抓着宋珩的手道：“霁初，在这个家里，你是我最为信任之人……平时你虽言语不多，但我知你内心善良细腻，默默付出，是个值得信靠的正人君子……所以，我才把这些告诉你，托付给你，便是信你定会抛开成见，替我完成这最后一个心愿，让为父能安安心心地走……如今，算是为父求你了，你能否答应？”</p>

说罢紧紧握住宋珩的手，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宋珩，生怕他说出拒绝之言。</p>

宋珩闻言抬眸，只见一辈子见惯了腥风血雨的镇国公此刻面露哀求，目光脆弱，一时心中复杂难言。</p>

幼时，他一直觉得父亲似山般高大伟岸，无所不能，是世上最为坚强不摧之人，当下才知，即便是战神，说到软肋痛处与心爱之人时，其实和普通男人也没有任何差别，仿佛一击便倒。</p>

他沉默了片刻，默默抽回了自己的手，改为镇国公掖了掖被角，心中不忍，低声道：“父亲言重了，我答应父亲便是。”</p>

罢了，就算是报答他这二十年来的养育之恩吧。</p>

镇国公听宋珩出言应下，心中终是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以宋珩的为人，只要应下了，便不会出尔反尔，定会想办法去做到。</p>

“谢谢你，霁初……”镇国公神情似哭似笑，眼角有一滴泪缓缓流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