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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雁安宁的面，他不好动脚将她的侍女踹开，只能抽了抽嘴角：“雁婕妤，这是——”</p>
“呜呜，”小宫女的哭声打断了他的询问，“公公，和娘娘无关！是我不好！是我没拦住娘娘，才让大皇子、大皇子……呜——”</p>
她抽抽噎噎，语焉不详，掌事太监听了个云里雾里，却又直觉不妙。</p>
“娘娘，娘娘虽然不应该……但是水里的大皇子，大皇子他……呜……”小宫女抽泣着，说到一半又没了下文。</p>
她越是这样藏着掖着，越是让人感到诡异。</p>
掌事太监看了眼水上飘着的那件紫衣，再想了想小宫女的半截哭诉，忍不住疑惑地看向雁安宁。</p>
“雁婕妤，”他斟酌道，“这是怎么回事？”</p>
雁安宁还未开口，就听地上的人又开始哭喊：“公公，您别问了！我求求您！娘娘真不是故意的！”</p>
她边说边呯呯磕头，本就乱蓬蓬的头发更加散乱，瞧着既可笑又可怜。</p>
在场的宫人看着她这般作态，无不露出犹疑的眼神。</p>
若说他们刚到之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那么随着梧桐苑这位宫女的几次吞吞吐吐，他们仿佛得到了一条线索——雁婕妤恐怕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p>
掌事太监定了定神，他在宫里浸淫多年，谁是真哭谁是假哭一目了然。</p>
同样的，谁在撒谎更是能断个十之八九。</p>
脚边的小宫女哭是真哭，但她的话怎么听怎么让人别扭。</p>
她一口一个娘娘，一个一口大皇子，三言两语就让人将两者联系到一起。</p>
掌事太监看着雁安宁，心中打鼓。</p>
他知道这位雁婕妤一身是非，但她近日与凤阳宫走得很近，若说大皇子落水与她有关，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p>
可众目睽睽之下，雁安宁身边的侍女言辞凿凿，就差没明说是雁安宁动的手。</p>
这样的证词哪怕是伪证，事关大皇子的性命，怎么也轮不到他一个掌事太监来评断。</p>
掌事太监转头看向已经下水的几名宫人。</p>
水上的那件紫色锦袍，无论颜色花样，都与大皇子今日的穿着一模一样。</p>
他不由暗中焦急。</p>
倘若水里泡着的真是大皇子，他们这些弄丢了大皇子的宫人，一个也别想逃。</p>
掌事太监忐忑不安，顾不上质询雁安宁，干脆假装没听见小宫女的哭诉，只待水里的太监们把人捞上来再说。</p>
却听雁安宁突然笑了下：“公公莫怕，我这侍女犯了癔症，近来有些胡言乱语，怕是记错了什么，才会语无伦次。”</p>
掌事太监见她言笑晏晏，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天真幼稚，只觉雁安宁这番解释比小宫女的哭诉更加荒唐。</p>
他一心惦记着池塘里的搜寻，没什么耐心道：“雁婕妤有什么想解释的，可以待会儿……去凤阳宫再说。”</p>
这桩麻烦他是判不了了，还是交给皇后为好。</p>
“我为何要去凤阳宫，”雁安宁道，“我还想请皇后娘娘去我那儿呢。”</p>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p>
方才雁安宁还说她身边的侍女犯了癔症，在众人听来，这个雁婕妤怕不是疯了才对。</p>
皇后娘娘何等尊贵，她哪儿来那么大的脸，敢让皇后去她那儿？</p>
诡异的气氛中，有人冷笑：“雁婕妤好大的胆子，连皇后娘娘也敢不敬。”</p>
话音一出，雁安宁望了过去。</p>
人群之中，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桂香。</p>
她不知何时来的，身前身后还跟了好些别处的宫人，既像是来帮忙，又像是来凑热闹。</p>
可这宫里，哪有那么多热闹好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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