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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安宁若要拒绝，雁长空便道：“拨给他们的银子都出自你的嫁妆，你想清楚，那些钱若打了水漂，我可不会心疼。”</p>
这半年来，雁安宁放在王家村的宝藏已陆陆续续换成了银钱，这些银子足够她挥霍一辈子，而她将其中一部分拿出来，一半做了雁家军的军饷，另一半则作为地方上试行新政的拨款，解决了官员们的后顾之忧。</p>
雁安宁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开春，一直没闲着，就连大年三十那日，还接到几处送来的急信。</p>
她自认从小到大，就没这么操心过。</p>
雁长空见妹妹板着脸，笑着将桌上一盘肉放到她面前。</p>
“今日在城外打了两只野兔，想着你喜欢吃涮锅，就赶着让厨房收拾了兔子，专程等你来。”</p>
他将橘子塞回雁安宁手里，如同哄小孩儿似地，好言好语道：“你先在这儿吃个橘子，我去叫明月。”</p>
雁安宁看着兄长离开的背影，抽抽嘴角，剥开橘皮，撕下一瓣咬进嘴里。</p>
黄橙橙的果肉颗粒分明，一咬便是一包酸甜的汁水。</p>
雁安宁吃着橘子，吩咐阿韭：“去问问库房，庄子里送来了多少橘子，让人收拾干净，后日官员们走时，给他们每人带些回去。”</p>
隆冬刚过，新鲜果子极为难得，雁家在山里有个温泉庄子，庄头依着地下的热泉走势种了一片橘林，经多年培育，这才长出又甜又大的蜜橘。</p>
雁安宁吃完一个橘子，拿起棉帕擦了擦手，才见她哥扶着段明月从房中出来。</p>
段明月如今行走仍有几分不便，经过半年医治，她体内余毒所剩无几，但毒素伤了她的根底，按大夫的说法，她还得悉心调理多年，方能恢复如初。</p>
对于这样的结果，段明月和雁长空并无任何不满。</p>
经历过生死，才知活着有多么可贵。</p>
雁安宁见兄长小心翼翼扶着段明月，那样子仿佛恨不能将对方揣在怀里，忍不住轻笑了下。</p>
她哥的心思若有一半在雁家军，剩下那一半，铁定全在段姐姐身上。</p>
若非军中条件简陋，恐怕处理军务的时候，她哥也会把段明月带在身边。</p>
雁安宁托着下巴，眼中带着调侃，毫不闪避地盯着两人落座。</p>
段明月对上她的视线，脸上一红，推开雁长空的手，对雁安宁道：“让你等久了，咱们这就开饭。”</p>
雁长空拿起桌上的铜壶，给雁安宁倒了一杯果子露：“这饮子一直存在冰窖，若是平日不敢给你喝，但今日暖和，吃的又是热锅子，你可以浅饮两杯。”</p>
雁安宁笑道：“段姐姐你看，我哥为了使唤我，什么讨好的招数都能使出来。”</p>
段明月抿唇一笑，柔声道：“他与我说了，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待这回各地开始春耕，你就能好好歇一歇了。”</p>
“怕是没这么容易，”雁安宁道，“我还得带人去各处看看。”</p>
“派别人去不就行了？”雁长空皱眉。</p>
雁安宁轻哼一声：“不亲自去，怎么知道下面到底办得怎样？今年是头一回，不能出任何差错，明年有了模子，你请我去我也不去。”</p>
雁长空为妹妹涮了一块兔肉，放进她碗里：“我看那些官员对你很是服气，怕是没人敢偷奸耍滑。”</p>
“别给我戴高帽，”雁安宁睇了眼她哥，“若论威名，百里嚣在西南够强的了，可他也需要夏商与那样的巡察使深入民间，体察民情。”</p>
“说起百里嚣，他近况如何？”雁长空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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