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此去经年，世间再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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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渐渐散去。</p>

除了雷劫区域，整个黄市气温下降得飞快。</p>

天地间弥漫着阴寒之气，气温很低。</p>

厚厚的乌云，在无人干预下，再也承受不住重压。</p>

飘飘扬扬地落下漫天雪花。</p>

雪花飘荡得很慢，很冷。</p>

沾在皮肤上，是渗人心底的寒意。</p>

莫文被冷得发抖，面无血色。</p>

也不知道这冷，是来自于气温，还是心境。</p>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半透明的虚影，哆嗦地道：</p>

“你不是说你是人，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吗？现在又为什么要救？你就不能自私点？”</p>

乔雨复杂的眸光中，是深情的缱绻。</p>

她对着莫文笑笑，嘴唇闭合间，留下最后两个字。</p>

再见！</p>

美丽的少女身上散发出点点纯净的光芒，散失在天地间。</p>

光芒渐渐飘往天上，直到完全消散，再也不复存在。</p>

天上飘着雪，莫文跪在积雪上。</p>

感觉到的不是寒冷，而是如火般灼热，炙烧着他全身，从身到心，焚烧殆尽。</p>

乔雨的魂魄飘升到空中，越飞越高，越来越散。</p>

她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莫文，消散无踪。</p>

形神尽灭。</p>

只剩一枚魂环掉落，被小水精叼走。</p>

曾经，在音院的校庆上，乔雨表演过一舞嫦娥奔月。</p>

仙姿逼人，离世逐月。</p>

没想到，那不仅仅是一支舞。</p>

此时正如彼时。</p>

仙子羽化而去，就如当年舞台上的嫦娥，人间不再，再难寻觅。</p>

莫文面无表情地跌坐在铺着薄雪的地上。</p>

天上、地下，尽是皑皑白色。</p>

一切都被雪片覆盖，曾经的爱，曾经的恨，都失去影踪。</p>

憎恨的敌人消灭了。</p>

深爱的女子，亲眼死在自己面前。</p>

再多的心情，都沉入永远无法得见天日的深渊中。</p>

那是怎样的一种残酷？</p>

有人说，最深的悲痛是无法表达出来的。</p>

也有人说，当一个人受到超出他承受能力的悲伤时，他是不觉得悲伤的。</p>

这是人脑的一种应激自我保护机制。</p>

这一刻的风雪，将伴随莫文此后的人生，无情冻结。</p>

乌云散去，日出的曙光照耀天地。</p>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了。</p>

昨夜的一切刀光剑影，血染群山，生离死别，都烟消云散。</p>

玄幽子死了，他布置的阵法也失效了。</p>

包围在郊外的官府公人顺利入内，收拾残局。</p>

一束日光照在莫文身上。</p>

李寅、洪石头、萧航、子夏、程力、赵猛，等等等等。</p>

站在莫文身后的人才惊觉。</p>

莫文的头发竟全部变成灰白。</p>

程力忍不住上前拨了拨他的发梢。</p>

落下一地雪片。</p>

他开心了一瞬，才发现莫文头上的灰白，不只是雪花。</p>

黑夜过去，美梦醒了……</p>

那道让人梦萦魂牵的身影，日光下再不复见，一切，化作云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