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笼中鸟，何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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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桌子，这是椅子。”</p>

破旧的茅草屋内传来呆滞的声音，仿若孩童的咿呀学语。</p>

墨发披散，与最爱之人的白发纠缠在一起。右眼戴着眼罩，脸色苍白的闻人萧神色温柔，对面前傻笑的闻人语点头。</p>

“语儿真聪明！”闻人萧的双手被包得像两个馒头，他身体乏力，只能靠在床边，难以动弹。</p>

“我还学了两个新的词！”闻人语双眼放光，激动地指着闻人萧：“哥哥是疯子，语儿是傻子！”</p>

闻人萧微微诧异，而后嘴角上扬，笑得宠溺：“这是谁教语儿的啊？”</p>

“二......二傻子哥哥？”闻人语艰难回想道。</p>

“那是廿二，不过语儿取的外号也不错，和他挺配。”闻人萧艰难抬手，朝闻人语挥了挥。</p>

被哥哥表扬，闻人语激动不已，将头乖乖凑到闻人萧的掌心。</p>

“哥哥......摸摸！”闻人语乖巧乞求。</p>

闻人萧轻轻抚摸闻人语的头，虚弱的眼里满是宠爱：“最近你变得格外黏人，真的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吗？”</p>

闻人语一个劲地摇头：“之前那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那个声音，好悲伤，是语语的声音，但语语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说那些话。语语知道，哥哥对语语曾经，也有不好的时候，但是......语语心甘情愿！”</p>

闻人萧眼眶发红：“哥哥以前对你不是不好，而是很不好！哥哥利用语儿争宠，将语儿丢在父皇床上。为了让语儿被父皇嫌弃，还逼语儿吃下厄虫虫卵，语儿的脸和皮肤都被虫子咬得溃烂，你不仅变得丑陋不堪，甚至还变成了巨大的怪物！”</p>

“争宠？溃烂？怪物？”闻人语艰难地复述，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这些是什么啊？听起来都没有虫卵好吃。”</p>

闻人萧鼻子一酸，心疼地摸了摸闻人语的头：“虫卵很难吃，笨蛋。你每次吃下去，都会肝肠寸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我......不但没有关心过你，甚至嫌你丑陋，逼你戴上面具，伺候我，看着我对他人温柔。”</p>

闻人语眉头紧皱，颇为费劲地理解闻人萧的话，他撅着嘴，眼里似有泪水闪烁，可他却仰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悄悄将泪水憋回去。</p>

“咳咳咳......语语不懂。哥哥饿了吧，语语会做窝窝头了，语语去厨房给哥哥拿来！”闻人语傻笑着，没有看闻人萧一眼，连蹦带跳离开了破败却温馨的茅草屋。</p>

离开茅草屋，闻人语跑得飞快，他躲在一棵大树下，抱着头咬破了唇。</p>

闻人语头痛欲裂，身体左右摇晃，他突然摔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双手在全身抓个不停。</p>

泪水止不住地滴落，早已凝固的鲜血竟从抓破的皮肤上缓缓流出。可惜，鲜血的温度，比雪还要冰凉。</p>

闻人语闭上双眼，晶莹的泪水不断滴落，他痛苦不已，想起曾经的折磨和哥哥方才温柔而自责的笑容，只觉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被生生撕碎。</p>

为什么，为什么在遗忘之前，还要让自己全都想起来！</p>

石头一般的心脏仿佛穿越寒冬来到万物复苏的春日。咚咚，咚咚，是心脏在敲打胸口！</p>

闻人语按住胸口，倾听着心脏不存在的跳动，默念浮柔雪教给自己的术法。</p>

眉头紧锁，嘴角不断有鲜血呕出，脑海里涌上关于哥哥的回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