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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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父亲看到电梯旁有外人时, 非但没有停止驱打，甚至因为觉得丢人变本加厉地将拖把棍抡在青年身上，一直把人往电梯这里赶。</p>

摄影师一时有些懵逼, 没想到今天节目的第一单就遇到了这种事情。</p>

但他很快将镜头对准须瓷，看看嘉宾会如何应付这种意外, 通常情况下不论怎么处理都是爆点。</p>

须瓷也只是看着青年的脸怔了几秒，便抬手握住了那根即将抡到他身上的拖把棍。</p>

老父亲铁青着脸看向须瓷：“别多管闲事！”</p>

青年狼狈地抬起头，看到须瓷时错愕地低声问了一句：“157？”</p>

摄影师没太听清，但因节目组要求, 为保障普通民众的个人隐私，除非征得同意, 否则他们不可以将普通群众的脸单一暴露在镜头里。</p>

他甚至听到心碎的声音……摄影机就是他的命啊！</p>

“拍什么拍？都给我滚！”中年男人又挥来一棍子驱赶他们, “你长本事了？会找记者了, 你今天就算是把天王老子找来也没用！”</p>

原来是被误以为是赵来的记者了……还真是无妄之灾。</p>

摄影师心疼地捧起摄影机：“损害他人私人财产是要赔偿的。”</p>

“我赔你个祖奶奶！都给我滚！”</p>

和此刻暴怒的男人讲理无用，三人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关闭之前那位父亲还朝地上tui了一口痰，满口嫌恶。</p>

“……”</p>

电梯缓缓下行, 须瓷还算平静地和青年对望着。</p>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姜诞。”</p>

在姜诞说话之前, 须瓷就将衣领上的收音器摘掉了, 摄影师的机子坏掉, 只能通知节目组送一台新的过来，便没人记录他们此刻的对话。</p>

须瓷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点头，只是平静地看着姜诞。</p>

出了电梯, 摄影师走到一旁去给节目组打电话，姜诞轻吐出一口气：“我是后面进来的，当时我偷偷给了你半个馒头记得吗？”</p>

“……”须瓷自然是记得的，否则刚刚也不会拦住姜诞的父亲。</p>

“外卖。”须瓷冷淡地把手上的粥递给姜诞，转身就要离开。</p>

姜诞急忙抓住了须瓷胳膊：“我之前看到过你的热搜，你演电视剧了？真厉害。”</p>

须瓷嗯了一声：“我还有工作，走了。”</p>

“你……”姜诞看看远处的摄影师，“你们这是在录节目？”</p>

“嗯。”</p>

“他摄影机子也坏了，送过来估计要段时间，能不能陪我聊一会儿？”</p>

姜诞挽留着：“157……我这两年过得很不好。”</p>

157这个数字又勾起了须瓷久违的记忆，在那里面，他们不配有名字，只能以编号代称，而须瓷又不喜交流，所以当时机构里的患者几乎无人知道他的名字，姜诞也是其中一个。</p>

他是戒同所被端掉的前几天进来的，第一天早餐喊口号时，因为饥饿姜诞没反抗两下就妥协了，须瓷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一言不发坚持着底线。</p>

他可以被骂变态恶心，但他不应该因为是同性恋、因为喜欢傅生这件事就成为恶心的变态。</p>

和傅生在一起，应该是件美好的事情才对。</p>

对姜诞有印象是因为那天早晨，他因为饥饿低血糖，抱着腿坐在床上意识已经有些晕乎了，突然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递给了他半个馒头。</p>

宿舍里有监控，姜诞因为这事被罚了禁闭，但因为他早上表现良好，关禁闭也只是单纯的空屋而已。</p>

可姜诞不知道的是，那半个馒头即便是快饿晕了须瓷也没有吃。</p>

因为那是姜诞放弃底线换来的，须瓷不想吃着别人用尊严换来的食物，仿佛意味着他也变相地妥协了。</p>

姜诞坐在小区花坛旁边的椅子上，抱着粥盒狼吞虎咽。</p>

“我……”他抽空擦了擦嘴角，“这两年，我爸……就是刚刚那个，他看我一直不顺眼，觉得我丢人，不听他安排正常结婚生子，也不给我钱买药——”</p>

他苦笑着：“我刚出来就确诊了，中度抑郁症，胃口也变得很差……”</p>

须瓷朝他碗里已经见底的粥看了一眼。</p>

姜诞尴尬一笑：“今天是饿太久了……你看，我是不是比两年前瘦了很多？”</p>

须瓷的目光停留在他刻着GAY花印的T恤上，半晌才说：“不记得了。”</p>

须瓷没理会姜诞的阻拦就离开了，因为节目组让他们回去取摄影机。</p>

虽然刚开头就多了一本维修旧机子的成本，但他们也确实开头就爆了一个话题，尽管后续姜诞和须瓷聊的什么都没录到。</p>

真要说起来，外卖员的一天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忙碌还是忙碌。</p>

这个职业能赚多少钱，全然看你有多能吃苦。</p>

他们录制节目中止到晚上八点，连摄影师都累得腰酸背痛，一直坐在电瓶车上跑来跑去，屁股都麻了。</p>

中间他们也遇到过比较有卖点的话题，比如一个同样是外卖员的小哥因为红绿灯过得太极和一辆自行车碰了一下，车虽然摔了但没出多大问题，可他后备箱中的餐食全撒了，里面最贵的一份外卖是鲍鱼海参饭，198元。</p>

再比如晚饭的时候遇到一个单，是个七八岁的女孩为妈妈点的粥，因为妈妈生病了，爸爸在外地工作回不来，她还小不会做饭，只能自己学着妈妈平时的样子点了一份外卖。</p>

小孩懂得还挺多，知道生病了要吃得清淡一些对身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