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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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就到了司月家, 几个人态度十分认真地询问了家里刚刚发生的事情。</p>

因为这笔债本来就是司南田欠的，所以司月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受害者。</p>

只不过因为之前害怕被打击报复，所有他们一直没有选择报警。</p>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p>

季岑风不仅报了警, 还要求追查到底。</p>

昏暗杂乱的屋子里, 几个警察正在拍照取证。</p>

司月从卧室里拿了一些重要的证件, 就走出了屋子。</p>

男人站在门口等她。</p>

脏乱破败的楼梯间里, 就连灯光都是灰蒙蒙的。</p>

他双眸漠然地敛起，冷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属于这种地方。</p>

“今天警察拍照我没办法收东西, 可能过几天还要再回来一次。” 司月身上还穿着那件脏到透顶的衣服, 但她整个人情绪都低到了谷底，实在是没心情再去管它了。</p>

“你要收什么？” 季岑风问她。</p>

“…我的衣服。”</p>

“别收了，” 季岑风示意她下楼。</p>

“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p>

司月：“……”</p>

司月手里捏着手机和证件，也没和他吵，两个人一前一后就下了楼。</p>

李水琴和司洵受的伤比较严重, 季岑风已经让人把他们先送到医院了。</p>

走到楼下时，司机已经将车子开了进来。</p>

季岑风也没管司月，一个人先上了车, 却瞥见女人站在车门口踌躇了半天。</p>

“怎么？麻烦解决了，后悔了？” 他按下车窗看着她。</p>

“不是的, ” 司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我害怕把你车弄脏。”</p>

季岑风一听, 忽然就笑了一下，“想多了, 这车早就已经被你弄脏了。”</p>

司月：“……”</p>

司月站在车子的外面，看着里面那个对她毫不客气的男人，她忽然意识到，她和季岑风之间的天平, 倾斜了。</p>

从前尚且能勉强维持势均力敌，但是今晚的那一刻，这盏天平，彻底地倾斜了。</p>

司月落在低处仰望他，是他给她所有的庇护。</p>

而她不应该有任何的怨言。</p>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p>

女人嘴唇翕动了两下，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平静地上了车。</p>

车子很快就平稳地驶上了公路，司月这才发现，雨停了。</p>

街头上熙熙攘攘地涌着出来散步的人群，家人、亲人、朋友，三三俩俩结伴而行。</p>

司月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窗外，心里却麻木地没有半分想法。</p>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今晚会睡在哪里。但是她真的好累好累，只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地，睡一觉。</p>

车子到达明宜公馆的时候，司月差点睡着了。</p>

李原在车外喊了好几声，她才从疲累中醒过来。</p>

“司月小姐，到了。” 李原打开车门示意她下车，她才发现季岑风已经一个人往前走了。</p>

她连忙朝李原说了声谢谢，然后下车跟了上去。</p>

男人走得很快，没有半分等人的意思。</p>

司月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金碧辉煌的别墅，只能埋头快步跟着。</p>

一直到门口的时候，才看到那个男人为她开着门。他眼眸漠然地垂下看着她，嘴角有些不耐烦地抿起。</p>

“抱歉。”</p>

季岑风没理她的道歉，“上楼。”</p>

司月在门口脱了鞋，便跟着他穿过了偌大的客厅，沿着楼梯上了二楼。</p>

他进了一间卧室。</p>

司月顿时在门口停下了脚步。</p>

那很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卧室。灰冷色调的墙面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所有的家具都是极致简单的设计。</p>

明明卧室的面积很大，却只克制地放了很少的家具。</p>

卧室门的对面便是整面墙的落地窗，司月的目光看过去，可以窥见楼下的整片湖面。</p>

这是季岑风的卧室。</p>

“需要我请你进来吗？” 季岑风看着司月楞在门口，便慢慢踱步走到了她的面前。</p>

男人高大的身影全全将她包裹，他站得很近。</p>

近到司月多走一步都会撞进他的怀抱。</p>

所以司月，退了一步。</p>

不过她现在，有点后悔了。</p>

因为那个男人的身周骤然冷了好几度，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弯下了身子，审视她。</p>

一双阴霾的眸子审视着她。</p>

看她要如何故作柔弱，再欲擒故纵。</p>

雪松木的气息像无数张危险的触手，从那男人的身旁释出。勾勾绕绕地，缠上了司月的腰。</p>

司月投降。</p>

“我可以先洗澡吗？”</p>

她选择求和。</p>

季岑风挑了挑眉尾，终于重新站直了身子。他伸手指了指房间的里面，语气冷到不像话：“一会有人会给你拿衣服。”</p>

“好，谢谢。”</p>

司月再也顾不上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快步走进了浴室里。</p>

“咔哒” 一声落锁，司月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p>

所有的防备与警惕，在今晚的这一刻，轰然崩塌。</p>

女人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然后深深地呼了出来。</p>

她手上甚至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机和证件。</p>

司月，你安全了。</p>

你安全了。</p>

她在这椅子上坐了好一会，然后才抬眼去看这间浴室。</p>

简约而又冷淡。</p>

一切都是无比和谐的一致，住在这里的主人，是个情感冷到极点的男人。</p>

你看不出他的任何喜好，察觉不了他的任何温度。</p>

司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没精力再去管这么多了。</p>

浴室里有一张很大的浴缸和一间淋浴室，司月脱了衣服走进了淋浴室。</p>

细密有力的水珠从头顶倾然喷下，司月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她的脸好痛。</p>

热水冲刷在她微微肿起的脸颊上，将那痛感瞬间放大，女人轻咬着牙齿，用力将身上的泥浆全部洗去。</p>

她足足洗了二十分钟。</p>

直到浑身都被那热气侵蚀，直到她完全将那个泥泞里的司月洗去。</p>

她静默地站在浴室的全身镜前，看着里面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庞。</p>

“从今以后，就不是，从前那个司月了。”</p>

她轻声念道。</p>

“知道了。”</p>

一双盈着亮光的双眸微微垂下，司月迈着光洁的双腿走到了门口。</p>

那里有刚刚送进来的衣服。</p>

可司月拎起那衣服才发现，居然只有一条纯白的内裤和一条浅藕色的吊带真丝睡裙。</p>

女人的头皮瞬间发麻，她手指紧紧捻着那一根极细的吊带，却是怎么也没办法，穿上它。</p>

“你准备在里面待一辈子吗？”</p>

忽然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司月吓得手指一抖。</p>

她低头又看了看附近，是真的只有这一件衣服了。</p>

她到底在纠结什么。</p>

到底有什么好纠结的。</p>

司月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再没犹豫了。</p>

-</p>

季岑风在阳台上打了很久的电话，李原给他汇报了警局调查取证的进程以及李水琴和司洵的住院情况。</p>

谁知道他电话都打完了这么久，里面那个人，还没出来。</p>

季岑风将手机丢在桌子上，正打算再去问问她到底还要待多久，谁知道他敲门的手刚抬起，浴室的门，就打开了。</p>

迎面袭来的，就是一阵带着水汽的玫瑰香气。</p>

淡淡柔柔的，顺着肆意蔓延的水汽涌入他的鼻息。</p>

男人的喉结微动了几分，这才看清那个同样有些受到惊吓的女人。</p>

她头发还有些微湿，被她随意地挽在后颈。</p>

左脸是微微地肿起，唇瓣却被这热气蒸得鲜艳欲滴。</p>

通体雪白的肌肤吊着一条极短的真丝睡裙，两弯月牙状的褶皱松松垂在女人的胸前。</p>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大腿一路向下，划过有些不知所措的脚趾，然后无声地浸润在柔软的地毯上。</p>

像一只鲜嫩多汁的水蜜桃，盈白细腻的肌肤里隐隐透着热气的微红，整个人，水得不像话。</p>

司月有些，不知所措。</p>

她没想到季岑风就站在门口。</p>

“我洗好了。”</p>

她声音浅浅的，头也微微地垂着，没有看他。</p>

谁知道季岑风却没有半点要让她舒坦离开的心思，男人忽然弯下/身子，极近地，靠着她。</p>

靠近她的鼻尖，看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慌张。</p>

“帮我把衬衫解开。” 他淡淡开口，眼神却攫着女人的视线。</p>

那水蜜桃很甜，想让人，咬一口。</p>

“解开吗？” 司月抬眼看着他，可她此刻早已心如死灰，激不起任何那个男人期待的惊慌失措。</p>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p>

司月收了声。</p>

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捻上了他的第一颗扣，靠着男人凸起的喉结，司月有些无法控制地手抖。</p>

她柔软的指尖无意中划过那凸起，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p>

一颗，又一颗。</p>

直到最后一颗。</p>

季岑风一直保持着靠近她鼻尖的姿势，完整地欣赏了她所有的麻木失魄。</p>

他很满意，男人然后丝毫不遮掩地在司月的面前将衬衫脱了下来。</p>

紧实有力的肌肉像一张群山起伏的画卷，随着男人丢下衬衫的动作展开在司月的眼前。</p>

司月牙关地咬着，虚虚地闭上了双眼。</p>

“你在干什么？”</p>

那个男人忽然出声。</p>

司月心里一紧慢慢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季岑风正慢条斯理地穿另一件新衬衫。</p>

司月：“……”</p>

“还是说，” 他一边扣着扣子，一边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以为，我很迫不及待？”</p>

男人脸上的戏谑毫不遮掩。</p>

司月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这才发现，他根本就是在耍她。</p>

季岑风看着她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又低又锐，密密地扎在司月的心上。</p>

他将衬衫慢慢地扣好，伸手捏住了司月的下巴。</p>

季岑风忽然收敛了所有虚情假意的笑容，沉声警告道：</p>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会医生来的时候，不必穿得这么暴露。”</p>

“收起你喜欢勾引人的爱好，我可没有和别人分享的怪癖。”</p>

季岑风阴恻恻地说完这两句话，就拿起自己的手机离开了卧室。</p>

压抑冷寂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沉沉袭来，司月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喃喃说道：</p>

“我没有喜欢勾引别人的爱好。”</p>

男人很快就离开了别墅，司月站在落地窗前清楚地看见李原站在楼下的车旁等着他。</p>

不是她刚刚坐的那辆车了，他换了一辆。</p>

司月沉默地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然后走进了衣帽间。</p>

里面真的多了很多件女人的衣服，她随意地看了一眼，换上了一件纯白的短衫和短裤，然后一个人去了楼下客厅。</p>

客厅面积很大，还被特意做了挑高，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p>

司月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医生。</p>

窗外是一片宁静的湖面，两侧栽着高高的梧桐木，昏黄的灯光给湖水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衫。</p>

没有暴雨，没有泥泞。</p>

司月沉默地靠在温暖的沙发里，再也无法移开眼神。</p>

这里是人间风浪的避风港。</p>

是她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避风港。</p>

-</p>

还是上次的那家私人医院。</p>

司洵早已轻车熟路，他一边乐呵呵地让李水琴放宽心，一边笑嘻嘻地和漂亮小护士调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