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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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光轻瞥了一眼司月，然后和司洵一起朝餐厅走去。</p>

司月手指微微掐进了掌心，挪着沉重的脚步跟了上去。</p>

她没想到，季岑风说的客人，是司洵。</p>

宽阔的客厅里，三人分坐在大理石餐桌的三面。略显冷调的灯光沿着极具设计感的灯具倾撒而下。</p>

司月有些不知所措。</p>

她无法预判司洵要和季岑风说什么，却也知道，她无法阻止现在的司洵。</p>

她不能阻止，也不该阻止。</p>

司洵一坐上餐桌就利索地交出了司月的户口本，“姐夫，这我姐的户口本。”</p>

季岑风看了一眼，将它随手放在了一边，“吃饭吧。”</p>

李阿姨把菜一一端了上来就离开了餐厅。</p>

司月吃得很少也很慢，她心思还是有些飘忽。从前是不想让季岑风瞧不起自己，所以不愿意让司洵从他那里得到不该有的好处。</p>

但是现在呢？</p>

她自己已经屈服了，难道还要在意司洵会如何让自己丢脸面吗？</p>

司月轻抿了一下嘴唇，她没资格要求司洵为她保留最后一点颜面。他要什么就自己去要，季岑风给不给那是他的事，与她无关。</p>

司月心里慢慢顺过来了这个道理，便也不想再去担心司洵到底会讲些什么。</p>

晚上阿姨做了蟹黄豆腐羹，司月舀了一碗低着头喝了起来。</p>

季岑风扫了一眼一直不肯抬头说话的女人，脸色并不是很好看。</p>

一种无声涌动的暗自角力在两人之间你来我往，谁也不肯开口说话。可偏偏司洵是个极其没有眼力见的，他见没人开口，便兴致勃勃地朝季岑风说道：</p>

“姐夫，你知道我姐之前在夏川的时候，有多少男人追她吗！”</p>

司洵的嗓门好像一个惊天巨雷，直直地砸在了司月的心里。</p>

女人喝羹的手腕一抖，差点泼了出来。</p>

“有多少？” 谁知道季岑风却是意外地接了茬，他身子颇为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目光凉凉地落在了司月的身上。</p>

司洵就知道季岑风肯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他心里得意一笑便准备让季岑风知道她姐到底有多受欢迎。</p>

“我姐当年在夏川的公司时，从实习到正式工作，向她抛出过橄榄枝的上级就没停过。最有钱的那个还要说是她们公司的小少爷。”</p>

“当年追我姐的时候，直接给她买了一套房，就差我姐点头签字了。”</p>

司月手指紧紧握着汤勺，说不出一句话。</p>

“但是我姐当然不可能同意了，那个小少爷说起来是二十八，看起来跟我爸差不多大，一脸横肉那丑样，连我都看不上。”</p>

司洵表情极致夸张，就差手舞足蹈，“然后我姐就狠狠地拒绝了他，后来他也结婚了。”</p>

“但是最离谱的姐夫你知道是什么吗？”</p>

季岑风目光朝他投去，示意他继续讲下去。</p>

“最离谱的是，这男人结婚后还对我姐纠缠不清，口口声声让我姐去给他做情妇！”</p>

司洵一脸不屑，然后笑呵呵地对着季岑风说道：“我姐怎么可能同意呢，要知道我姐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姐夫您啊，这三年间她就没和任何异性朋友走近过，就等着您呢！”</p>

季岑风手指缓缓地抚着手里的杯壁，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个仍然一言不发的女人身上。</p>

她表现得很抗拒。</p>

“是吗？” 季岑风嘴角隐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哂笑，他要那个一直不肯说话的女人，回答他。</p>

司洵也停了嘴里的话，兴致昂扬地朝司月看去。</p>

女人轻轻地放下了汤勺，抬起了头。</p>

司月看了一眼朝她拼命使眼色的司洵，她知道他现在恨不得魂穿司月替她嫁给季岑风。</p>

可惜他不能。</p>

司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季岑风。</p>

“我是拒绝了那个公司的小少爷，但是并没有三年都想着你。” 女人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半分假话。</p>

男人隐在嘴边的哂笑瞬间便冷了三分，就连司洵的后背都僵了起来。</p>

-</p>

一顿饭最后还是不欢而散。</p>

司洵气得在门口拉着司月讲了好半天。</p>

“姐，我求求你了，你会不会说话啊！”</p>

“我说实话。” 司月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你下次可不可以不要乱讲话。”</p>

“拜托，是我乱讲话还是你乱讲话！” 司洵差点气死，“我在拼命说你好话啊！说你有魅力说你抢手啊，不然你怎么勾住季岑风的心啊！”</p>

司月心里有些闷闷的，“那你也不能瞎说话吧，我什么时候三年一直想着他了？”</p>

“你自己想没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司洵翻了个白眼，“算了我也不想和你说了，反正你自己好自为之啊姐，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生活懂不懂？”</p>

司月看了他一眼，没说话。</p>

司洵气得无语，最后却还是不得不继续叮嘱道：“姐，既然你这次也想开了，那就别总是和自己别扭了。”</p>

“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成定局了，就不要在拿着以前那套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了好吗？”</p>

司洵敲了敲司月的脑门，“姐，算我求你了？”</p>

司月静静地站在门前，没有说话。司洵说的没错，她不该再拿着以前那套道德标准要求自己了，不然到最后，痛苦的也只有她自己。</p>

“知道了。” 司月低低地说道。</p>

司洵这才眉开眼笑，紧紧地抱了她一下，“爱你，姐！”</p>

-</p>

送走司洵后，司月慢吞吞地回了卧室。</p>

季岑风正在脱衬衫，也没理她。</p>

司月大概知道，刚刚吃饭的时候，说的话惹他不高兴了。</p>

女人站在门口踌躇了几秒钟，忽然开口：“要我帮你放水吗？”</p>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些不太确定的轻颤，纤细的手指紧张地握在冰冷的门把手上，看着他。</p>

男人解衬衫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p>

一种阴郁的氛围浓浓笼罩在了司月的身畔，她有些后悔了。</p>

季岑风低头看了司月片刻，嘴角爬上了一丝阴沉，“你这么会，难道是给别人做过情妇？”</p>

司月嘴巴微微讶异地张开，思绪瞬间慢了好几拍。</p>

她手心湿热地沁出了些许薄汗，诚实地回答道：“没做过。”</p>

“不过——”</p>

司月顿了片刻，她好像忽然有些领会到了季岑风话里的某些深层含义，再加上他晚上吃饭时似乎对那户口本并不在意。本着尽职尽责的原则，司月表情慎重地抬起了头：</p>

“——原来我和你这样是算情妇的吗？”</p>

季岑风没说话，只冷眼瞧着她。</p>

司月却是总算厘清了这个男人的打算，才觉得司洵晚上把户口本送来真是过分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p>

“抱歉，户口本我会自己收好的，司洵他不知道。”</p>

司月话音刚落，卧室里的空气瞬间便有些微妙地凝滞在了两人之间。季岑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p>

“真有你的，司月。”</p>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和你结婚，没想到你只想...白嫖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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