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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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睡得很不安稳, 司月醒来了很多次。</p>

夏夜的惊雷异常得执着，连带着刺眼的闪电一遍一遍出现在司月的梦里。</p>

“司洵，你让我进去！”</p>

“姐姐, 我够不着！”</p>

“司洵！” 小女孩的叫声已然带了哭腔。</p>

“啊——” 又是一声惊雷。</p>

“司洵, 让我进去！”</p>

“姐姐, 我够不着门啊！”</p>

六岁的司月被死死关在大门的外面, 阴霾的乌云沉沉压在司月的头顶，她大哭着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叫司洵给她开门。</p>

可是三岁的司洵怎么够的着, 他拼了命地在里面大叫姐姐姐姐,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p>

破败老旧的院子里，老天都懒得多看一眼。</p>

那个被暴雨淋透的小姑娘，最后吓得晕倒在了满是泥泞的台阶上。</p>

怪的了谁呢？</p>

怪的了谁呢？</p>

司南田和李水琴出门吃喜酒，司月在门口收拾晾干的衣服，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将门轰然关上, 还不等司月反应过来，刚刚还是白天的外面忽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p>

司月吓得连忙要往家里跑，才发现大门已经被紧紧关上。</p>

要去怪三岁的司洵没有想到站在凳子上来开门吗？还是要怪司月在门口不带钥匙？</p>

谁也怪不了。</p>

司月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痛苦与不堪降临到你的头上时，那并不是你的错。</p>

它就是降临了, 你要么挺过去，要么挺不过去。</p>

不必怪别人。</p>

-</p>

早上五点的时候, 司月就醒了过来，她睡不着了。</p>

这一晚上几乎等于没睡。</p>

她轻轻地翻过身子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他今天倒是没有和往常一样出门长跑。</p>

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就很疲累，再加上半夜才回来睡觉。</p>

没有起来也实属正常。</p>

司月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便从柜子里抽了一条毯子走出了房门。</p>

阿姨还没有来做早饭，整个别墅里，空荡荡的。</p>

司月踩着柔软而又厚重的地毯，慢慢打开了通往湖边的那扇门。</p>

昨晚当真是轰轰烈烈下了一场大雨，今早的湖水比昨天暴涨了不少。</p>

晨风卷着那股不知名的花香又一次落在了司月的鼻间，她松松地披着那条毯子，坐在了湖边的长椅上。</p>

五点的阳光还没有炽热得令人烦躁，轻轻柔柔地混杂着凉爽的晨风穿过司月的脸颊与脖颈。</p>

她有些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还能感觉到丝丝从湖水里升起的湿意。</p>

一夜未睡的惊慌与烦躁就这样慢慢地被带着些凉意的清晨压下，司月缓缓阖上了眼睛。</p>

微卷的长发在冰冷的晨光中泛出点点不切实际的光泽，白色的羊毛小毯也不知何时松松落下了肩头。</p>

她眉眼总是不自觉地轻轻拢着，好像永远有烦不完的心事。</p>

阿姨进到别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客厅落地窗前的季先生，他穿着浅灰色的睡衣一动不动。</p>

阿姨原本以为季先生是在看窗外的湖景，没想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了落地窗外，那个闭着眼睡着了的司月小姐。</p>

司月睡得很熟，就连毛毯落下了也不知道。</p>

一道阳光穿过她头顶上的梧桐树叶，轻轻摇晃在她白皙的肩头。</p>

真丝睡裙被风微微鼓起，整个人美得好像一副风景画，叫人看一眼都要沉溺进去。</p>

“司月小姐这样会着凉的呀。” 阿姨换好鞋子朝别墅里面走去，季岑风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p>

他无声地收回自己落在外面的视线，转身朝楼上走去。</p>

阿姨微微讶异地楞在了原地，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是否多了嘴。</p>

可那个上楼的男人忽然又转回了身子，声音沉沉，“你去叫她进来。”</p>

-</p>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p>

司月本来以为忙碌了一整个月的设计案之后，可以好好地躲在家里休息几天，却没想到吃早饭的时候，季岑风和她说晚上一起出门吃饭。</p>

“就我和你吗？” 司月问道。</p>

季岑风看了她一眼，“想多了。”</p>

司月眼睛眨了眨，脸上还是毫无表情。</p>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这样了，除了被惊雷吓醒的那个瞬间以外，她好像落入了一张沉闷的网，紧紧网住了她的所有喜怒哀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