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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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疯子章伦不太正常？</p>

这种事情还用特地说吗？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正常了。</p>

要不大家也不会都喊他老疯子……。</p>

“章叔到底怎么个不正常法？”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态，许回还是决定先问问清楚。</p>

“这个……。疯天师和鬼爷的脾气不太一样，鬼爷是喜欢甩锅，疯天师是容易迁怒于人，多少有点喜怒无常。”何白斟酌了半天词句，连对老疯子章伦的称呼都变了。</p>

“迁怒于人？喜怒无常？苏哥，章叔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啊？”虽然老疯子章伦给人的感觉疯疯癫癫的，但是许回还真没觉得他有多么的霸道和不讲道理。</p>

三人此时正走在去丹房的路上。</p>

丹房的位置离天师府大殿比较远，在下方的那片云海里面。何白说那片云海叫“云界”，本身是章伦炼丹形成的副产品，但是也有保护天师府的功能。</p>

云界之下就是凡间，云界之上就是天师府。</p>

直接飞进去的话，哪怕是自己人，也肯定会迷路。而且那地方除了周天师师兄妹四人，谁也没办法直接瞬移或者传送进去，中间也没有任何可以代步的东西。所以只能是老老实实沿着山道走过去。</p>

现在的如意车已经变成了一副八条腿的步行机械，带着许回在山道上平稳前进。但是许回总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个造型有点奇怪，不像是章鱼博士，而是有点像《黑暗精灵三部曲》里面描写的蜘蛛神后萝丝。一样都是八条腿，只是自己不是蜘蛛的身子上长了张人脸……。</p>

“疯爷这个人吧……。往往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而且有的时候为达目的有点不择手段。说实话，有点小孩脾气。要说霸道不讲理，倒也不至于，起码平常不这样，但是在他工作的时候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是正干得起劲呢，被人打扰了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苏墨阳咂摸咂摸嘴，捅了捅何白：“小白，我说的对吧？”</p>

“这么说，章叔不就是个工作狂？”许回算是听明白了。老疯子章伦其实就是个多少有点一根筋的工作狂，而且可能还喜欢钻点牛角尖，思维模式还很跳跃的那种。</p>

“嗯，就是个工作狂，一天到晚窝在丹房里面也不知道在琢磨个啥，而且我们确实也跟不上他的思路。说起来，疯天师其实很少出丹房的。上次离开丹房还是前些日子去万鑫那边的事，当时是为了去见水姐你。再上次？那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好像他不当天师之后基本就没出过丹房了……。”何白仔细想了想，最后才终于确定。</p>

“原来章叔还是个宅男啊？”许回还真没想到，老疯子居然还是个技术宅……。</p>

“疯爷当天师那会，刚开始还都挺好的，后来就慢慢变得不太对劲了，最后就不干正事了。折腾的最严重的一次，跃迁层差一点和镜像层开战。最后还是仙女姐姐出面压下来的，然后她就成了新一任天师了。疯爷卸任之后就干脆宅在丹房里不出来了。”何白一脸的心有余悸。</p>

“啊？鬼叔不管吗？”许回被吓了一跳。跃迁层差一点和镜像层开战？不同的两个世界之间，居然也可以开战的吗？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个动静可真不算小了。</p>

“鬼爷？”苏墨阳和何白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你指望那个老王八蛋能管这事？”</p>

说话间，丹房到了。</p>

丹房这地方，位于整个云界的正中间位置，也是一处洞府。洞口用金文铭刻着两个一人多高的大字——《丹房》。</p>

“秋水，不是我不仗义，我真不敢和你进去。你要是觉得苗头不对，千万要直接开门跑路啊！”眼看离着洞口还有百来米，苏墨阳居然全身发抖，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了。</p>

“水姐，这地方除了周天师、鬼爷和木爷，没人敢进去。我是真陪不了你……。”何白也是一个劲地摇头。</p>

“怕什么啊？章叔还能把你们当成丹药给炼了啊？”许回表示不理解。</p>

“不是怕！是他真这么干过！我原本其实是白色的乌！”苏墨阳立刻一个劲地摇头。</p>

“我原本也是纯白的鹤！”何白立刻说道。</p>

“啊？”许回万万没想到，章伦居然真的把他俩丢在丹炉里炼过。太上老君和孙猴子的故事也不过如此了吧？怪不得他们都说章伦是老疯子，到了丹房门口都吓得不敢往里进……。</p>

“秋水来了？进来吧，我不吃人。”章伦的声音从丹房里传了出来。不过这个语气听起来有点奇怪，感觉有气无力的，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老疯子，反而像是一个迟暮老者。</p>

苏墨阳和何白都被吓的一哆嗦，忙不迭地往后面躲。</p>

“章叔，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许回一边答应着，一边往里走。</p>

丹房里面的样子和许回猜想的不太一样。</p>

丹房的面积不大，只有三千来平米，洞府的中间摆着一个两丈方圆、三丈多高的炼丹炉。还有一张石头床、一张石桌和四把围着石桌摆放的石凳，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p>

“我一个疯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章伦坐在一把石凳上，静静地盯着那个丹炉。神情宁静祥和，眼神里居然透露出一股子毫不掩饰的落寞。</p>

许回顺着章伦的目光看过去，却发现那个丹炉上用隶书竖着刻着三个字——道者恒。</p>

道者，恒也。</p>

道者，恒。</p>

就少了一个字，但是其中的心境和意味可就完全不同了……。</p>

前者是洒脱和明悟，区区四个字就讲明了道的本质。后者则是在坚持和追求，相信自己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有结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