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出师未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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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土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咯咯”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首独特的乡间乐章。车厢内，我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中，幻想着成为排长后的种种场景，而杨娃子则似乎心事重重，一直不说话。</p>

乔木匠告诉我，他们四川过来的41军在这这场大战中伤亡一大半，建制被打残了，损失最惨重的就是他们第122师了，全军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办法投入到战场。</p>

我们通过运河浮桥，绕过台儿庄，直奔滕县。此刻的台儿庄已经陷入一片战火之中，天上的飞机苍蝇一样嗡嗡乱叫，炮弹让地面都震动不已，骡子受惊了，四蹄乱蹦，车夫不得不下车牵着缰绳控制它们。</p>

看这个阵势，仗打的肯定要比滕县还要惨烈。听他们说，这是孙连仲带领的一部分西北军在台儿庄和日军来了个硬碰硬。在路上，我们也不断有部队奔赴台儿庄战场进行增援。</p>

我们一路上都没怎么停歇，拉车的骡子被累得不断喷着白气，我们先去了滕南，我现在需要找王世刚帮忙。赶到他们村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了，让其他人隐藏到村外小河沟里，我自己去敲门，他家的大门已经换了，马上赶上棺材板的厚度了。</p>

王世刚在门内瑟瑟问道:“谁？”</p>

我回答:“我，闫老四！”</p>

他打开门，立刻把我拉进院子，又伸头看看外面，确保安全之后才把门关上。</p>

他神色慌张地问我:“这滕县已经到处是鬼子了，你们回来干啥呀？”</p>

时间紧张，我直接说明来意，就是来寻找王师长的尸体。</p>

这家伙就挠头了:“死了这么多人，日本人前天到村里拉壮丁，附近的上万村民都被拽过去掩埋尸体，县城四周埋的到处都是，想找一个人实在太难了。”</p>

我说:“事情再难也得办，人家大老远跑来咱们这里打仗，死人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可不能让活人寒了心啊！”</p>

王世刚拍着大腿说:“是这个理！咱找刘永福去，他是劳工队长。”</p>

他口中的刘永福是他隔壁村子的一户农民，家中也藏了一个川军伤员，鬼子进村拉壮丁的时候，他们家人把伤员藏在地窖里，方才躲过一劫。</p>

刘永福听说我们的任务之后，转身回屋拿出一对领章，没错了，这对领章我非常熟悉，就是那位王师长的。</p>

刘永福解释说:“在城内清理烈士遗体的时候，就发现这位老兵穿的是靴子，猜想是个军官，怕被鬼子发现，就偷偷把领章给撕掉了，几个兄弟把他单独埋葬在城南土坡上了。那些日本鬼子太不是人玩意了，他们会把中国军官的人头挂在城墙上吓唬人”。</p>

我听后恨得牙根痒痒，恳求刘永福说:“大哥，还得辛苦你，我们必须连夜找到王师长，给川军兄弟们一个交代。我们可以给钱！”</p>

刘永福跺着脚说:“老四，你看不起谁呢？咱山东爷们有那么不懂事吗？你要是再说这种屁话，我可不饶你！”</p>

不等我在说啥，他便扛着两把铁锹催我出门干活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