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梦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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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雪见红送上来的三份营寨舆图，前半部分为真，后半部分为假，却也未有太大的影响，因为主战场是在营寨山脚下展开的。</p>

沈平沙和祈风歼敌九成，剩下一成溃败逃走，难成大气。</p>

现在只剩下蓟州城北部，天目镇的主营寨，黑山寨。</p>

若攻下黑山寨，流匪之祸便彻底平息。</p>

这日，南廷玉、沈平沙和祈风三人心情不错，聚在一起，让人上了酒，一边喝酒，一边商讨接下来的作战事宜，一直聊到深夜才作罢。</p>

沈平沙和祈风走后，南廷玉又独自坐在案几前，盯着黑山寨舆图沉思许久。</p>

主子没睡，下人自然也不敢睡觉。</p>

郁娘搬个小杌子坐在屏风外，给南廷玉缝补衣服，以南廷玉这样的身份，吃穿用度是极好的，衣服自然也不需要缝补。</p>

郁娘却还每日将他破损的衣服都拿来仔细缝补一番，目的有二，一是觉得不能浪费，二是她闲来无事，总要给自己找活干。</p>

做奴婢的，眼里要有活。</p>

最重要的是，干活还要让主子能看见。</p>

她掌了一盏油灯在跟前，火光投下一圈渺渺光晕，将她的整张脸都浸在其中。</p>

她眼神明亮而专注，鼻尖发白，噙出点点光闪，手中穿针引线的动作似西子浣沙，有着行云流水般的温柔和顺畅。</p>

南廷玉盯久了舆图眼睛有点疼，便阖上眼休息会儿，再睁开眼看向外面，恰好看到屏风上映着的影子。</p>

虚虚实实之中，那道影子纤瘦单薄，垂下的脖颈修长纤细，侧脸轮廓宛若出自精雕细刻的工笔，找不到任何毛病。</p>

她俯下身，用唇轻轻咬断针线，剪影将她的动作倒映得清清楚楚。</p>

旋即，她又抖开衣袍，检查其他地方，确定没有问题后方才叠好放到一旁。</p>

兴许是困了，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懒的腰肢，曲线玲珑有致，似有若有若无的芬香溢来，初夏的温度不知何时变得温热。</p>

南廷玉撇开头，再望向案几上的舆图，忽有酒劲上头，难以聚神。</p>

没一会儿，他便吹灭烛火歇息。</p>

屏风外，郁娘向里面瞅了一眼，轻舒口气，他总算歇息了，她也可以去歇息了。</p>

她吹灭眼前的油灯，轻手轻脚合上门。</p>

炮竹碎屑散落满城，仍然在夜空中散发出一股炮灰味，丝丝缕缕窜入鼻腔，似泥土，又似战场的味道。</p>

她打着哈欠回房，火火听到声响，哼唧一声，从门槛上爬出来，两只眼睛分明困得睁不开，可还是迈着四条腿，吭哧吭哧跑到她脚边迎接她。</p>

她笑着揉了揉火火的脑袋，为它添上吃食，它吃着吃着，竟趴在饭盆上睡着了，嘴巴里还塞着一根骨头。</p>

郁娘哭笑不得，将它抱回窝里睡觉，自己也撑不住了，眼皮直打架，躺到床上便沉沉睡去。</p>

另一边，南廷玉的房间里酒气仍未散，若有若无浮动在半空中，以至于梦中都带着一股酒意。</p>

他似喝醉了，衣襟敞开，靠在长榻上，姿态端的是不羁，周边如有火炉炙烤着他，他不耐扯动衣襟，忽然有人缓缓靠近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