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太子眼光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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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娘特地打扮一番，面上敷上浅浅的胭脂，红唇点绛，姿态也是温顺讨好，为何南廷玉始终不多望她一眼？</p>

自那日的情动后他并未再碰过她，理智恢复后，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一派清明幽深，没有一点欲望在里面，他对她真的是一点心思也没有。</p>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魅力吗？</p>

郁娘拿起铜镜，细细端详面庞，以前在教坊，大家总夸她“秾艳掩古今，瑰逸世无双”，可现在这张脸对南廷玉一点吸引力也没有。</p>

她视线向下，看向自己的身段，齐胸襦裙下曲线玲珑有致——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明明无一不是好看的、美丽的。</p>

怎么会没有吸引力呢？</p>

她忍不住嘀咕：“那应是他眼光不行。”</p>

火火趴在她脚背上睡着，呼噜声跟打雷声似的，轰隆隆作响，将她飘远的思绪拉回来。</p>

她俯下身，将火火轻轻抱回窝里。</p>

余光透过窗柩，看到南廷玉房间灯火熄灭，寝房陷入到一片黑暗中，安安静静，再无杂音。</p>

她也熄了灯，很快便睡着。</p>

隔了一道墙的南廷玉今晚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p>

他索性睁着眼，瞳仁沐在黑暗中，不辨神情。</p>

鼻间里似乎残留着一股香味，若有若无，每当他睡意汹涌，那香味就变得浓郁，睁开眼，香味又消淡。</p>

真真奇怪。</p>

他翻了个身，视线恰好对向外面，看到黑暗中屏风的轮廓，轮廓竟慢慢显出郁娘的影子。</p>

那影子本该是黑色的、单调的、素静的，可却在他的视线里变成鲜艳的、活泼的、生动的。粉色裙裾在摇动，柔软的纱袖擦过他的手臂，留下酥麻瘙痒的触感。</p>

那双温顺明亮的眼睛，在屏风里缓缓抬起来，盈满流光看他。</p>

他呼吸有一瞬粗重，禁忌的门在眼前缓缓打开，窥得一丝丑陋陌生的欲望。</p>

欲望化作绵长柔顺的粉色披帛，浮在半空中，缓缓飘向他，就在要缠上他的臂膀时，他克制的捏了捏眉心，脑海清明几分。</p>

许久，呼吸才恢复平稳。</p>

夜也早已在依稀中天明。</p>

……</p>

这段时间，祈明月又找了几次南廷玉，想要询问祈风的事情，但南廷玉避而不见，这让祈明月心里越发觉得祈风通敌一事可能要被坐实。</p>

她整日惶恐不安，想着南廷玉不见她，且三日后他又要启程回都城，那她便是有百般手段，也没法独自一人将生米煮成熟饭。</p>

她和满秋琢磨了半天，决定在饯别宴上做文章。</p>

蓟州城原先的知府是姚文远，匪贼围困后，姚文远弃城而逃，目前蓟州城最大的官便是通判秦骁。</p>

饯别宴一事现交由秦骁来主持，秦屿一旁协助。</p>

秦骁那边不好入手，但是这个秦屿，倒是可以一番威逼利诱后为她所用。</p>

祈明月这边已经在暗中打着小九九，郁娘这边才刚从苏子的口里得知铁骑军要回都城一事。</p>

这几日，她竟丝毫不知此事。</p>

南廷玉也没有同她说过一言半语，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不安。</p>

他回都城会带上她吧？</p>

应该会的吧。</p>

转眼一想，又没那么确定。</p>

她只是他半道上捡的奴婢，虽然后来同他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心中却无她半点分量。她没有忘记南廷玉那日清醒后，是如何向裴元清形容她的——卑下之人。</p>

临幸了她这样的卑下之人，他心里应是万般不愿意。</p>

难怪后来怎么勾引，他都不为所动。</p>

想到这一点，她心中酸涩难堪，若是让南廷玉知道她实际上还曾是教坊里的瘦马，估计南廷玉会更恶心吧。</p>

自视甚高的太子殿下，是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碰过这样的女人。</p>

这日，南廷玉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几位蓟州城的官员，他路过门边，见到的便是郁娘坐在小杌子上发呆的场景。</p>

一双眼睛黑黑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的很入神。</p>

他脚步停到她跟前，她方才收回思绪，匆忙行礼：“参见殿下。”</p>

他没说话，扫了一眼她手边的篮子，里面放了许多橙花干。</p>

不需要她左右伺候时，她总是在屏风外面窸窸窣窣，摸摸索索，跟个搬粮食的小老鼠似的，不做点事，心里就不舒服。</p>

他移开视线，迈步进入房间。</p>

少焉，交谈声从屏风内传出来，几人在商量回京一事的安排。</p>

往日，郁娘会进去端茶倒水，默默伺候南廷玉，今日不知道是神思恍惚的缘故，还是怎地，她只坐在屏风外面，做着绣活。</p>

拈起一把晾好的橙花干，置入香囊中，一针一线慢慢缝制囊袋。</p>

鼻翼间橙香味浮动，让人清爽许多。</p>

她的眼神也在香味中慢慢清明，捏着做好的香囊，心中已经有了谋算。</p>

屏风内交谈声停下，几位官员起身告辞，紧接着是一阵轩昂脚步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