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殿下，你会不会觉得我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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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骗子，短暂误入上位者的世界，现在要被彻底清理出去了。</p>

接连挨了五个板子，血水从身下溢出，顺着石板落下，郁娘已经觉得下半身不属于自己的了。</p>

她疼到脸色发白，半边张脸紧紧贴着石板，口中气息近乎于无，连抬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p>

浑浑噩噩中，她好像看到一道身影在冲向自己。</p>

是南廷玉吗？</p>

直到那道身影冲到她跟前，冷冽的怒斥声在耳边响起，她才意识到不是错觉。</p>

真的是南廷玉。</p>

他来了。</p>

“住手！</p>

他似是来的匆忙，一贯端庄的发冠竟有几分倾斜，眉眼里是难得一见的慌张和担忧，他脸色十分难看，望着她浑身是血的后背，眼中怒火几欲化作实质喷薄而出。</p>

身旁的侍卫似乎想要上前解释什么，却又被他一脚踹开。</p>

“滚！”</p>

其他侍卫见状，吓得连连后退。</p>

他忍着手臂的颤抖，解开她手上的麻绳，又去解她后背上的麻布，察觉到她身体在发抖，他止住了动作，声音有着克制。</p>

“忍一忍。”</p>

这麻布不撕掉，没法抱着她离开。</p>

她点了点头，意识已经一半清醒，一半混沌，甚至不确定自己刚刚是不是回应南廷玉了。</p>

“疼。”</p>

她不想喊出声，可是真的忍不住，太疼了。</p>

南廷玉手中动作一顿，旋即，他手臂轻轻将她从石板上抱起来。那一瞬，郁娘觉得身上的皮肉仿佛如潮水一般，顺着疼痛滚滚而动。</p>

她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襟，轻轻喘息。</p>

身上的鲜血很快浸湿南廷玉的长袍，红色的血痕从她的身上蔓延到他的身上，形成血色的纠缠和羁绊，如绳索一般将他们二人紧紧捆在一起。</p>

他神情冷冽而漠然，方要抱着她离开，身后传来惠娴皇后的声音。</p>

“站住！”</p>

南廷玉止住脚步。</p>

霎时间，连空气也似乎一同止住。</p>

惠娴皇后将一册羊皮卷纸扔到南廷玉脚边：“廷玉，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她是鸾州城的瘦马！根本不是什么清白人家的姑娘！”</p>

南廷婉接过话：“是啊，皇兄，她一直在骗你！你不要再被蒙在鼓里了。”</p>

南廷玉没有转身，只脚一抬，将身旁羊皮卖身契踢起来，恰好落到郁娘身前。</p>

他看向怀中面色苍白的郁娘，脸部线条凌厉紧绷，手臂盘虬青筋凸显，有着竭力克制的情绪。</p>

“孤早就知道她的身份。”</p>

“什么？”惠娴皇后愣住。</p>

不只是惠娴皇后，便连南廷玉怀中的郁娘也愣住，闻声，她努力睁开眼看向南廷玉。</p>

他早就知道了……</p>

竟然早就知道了。</p>

“母后，不管她是何身份，但她现在是东宫的人，是孤的人，任何人要动她都不应该绕过孤。”</p>

惠娴皇后张了张唇，不可置信看着南廷玉的背影，记忆里，南廷玉一直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形象，如今一看，他似是突然长大了，变得凌厉，变得尖锐，也似是突然学会用威慑的语气对她说话。</p>

他没做停留，迈步离开。郁娘在他怀中缩作一团，仅有一角带血的裙摆从他身前露出来，他步伐沉着坚定，有着不可阻挡之势。</p>

长宁宫的侍卫们见状，纷纷跪列两侧，不敢上前阻拦。</p>

惠娴皇后站立在原地，许久也未说话，只凝着眸看南廷玉离去的方向。</p>

南廷婉则站在一旁，绞着帕巾，嘴巴跟点了火芯的炮竹，噼里啪啦：“母后，皇兄他怎么能这样和你说话？他既然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那怎么还能和这个女人纠缠在一起？他难道就不怕大臣弹劾他？不怕若薇姐生气吗？”</p>

“皇兄他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女人给迷得失去了心智？母后，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任皇兄走错路！”</p>

“够了。”</p>

南廷婉立即闭上嘴，眼神委屈巴巴看着惠娴皇后。</p>

惠娴皇后收回视线，转身进屋，坐到椅子上，板着脸，未再说话。</p>

她本是想寻个大不敬的由头，将这奴婢杖杀在宫中，然后再将尸体扔出去，现下被南廷玉打断，计谋全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