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风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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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烨：“张遮，你算什么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太得寸进尺了。”</p>

薛远摆手：“张大人要看便看，伪造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本公可不会去干。”</p>

张遮接过圣旨仔细查验，圣旨确实是真的：“国公大人冒犯了。”他行了一礼退下。</p>

谢危听出来了，下狱查证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还在可控范围内。</p>

可谁知薛烨那家伙又开口了：“现在你们没话说了吧？燕府勾结逆党，论罪当诛，谁再为他求情一同抓了审问。”</p>

谢危怕燕临冲动，先开口：“薛烨，看来我教你的东西，你是一点都没记住啊！”</p>

薛远都在给他撑腰，薛烨才不怵谢危：“先生，现在不是在学堂，你可无权管我。”</p>

薛远：“还愣着干什么？带走。”</p>

锦衣卫拿着镣铐、枷锁要给燕牧和燕侯戴上。</p>

燕临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谢危示意燕侯、燕临不要轻举妄动：“薛国公，刑不上大夫。”</p>

众人都盯着他，他也不好太过分。</p>

“刑不上大夫，没听到吗？退下，把人带走就行了。”</p>

锦衣卫闻言把镣铐、枷锁都放了下去。</p>

燕牧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燕临倒了一杯：“诸位，今日一别，不知来日何夕。诸宾，保重。”</p>

大家都默默举起酒杯，与燕侯、燕临共饮。</p>

沈玠：“宫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p>

燕临：“谢谢，帮我照顾好宁宁，等我回来。”</p>

“哈哈哈……还想回来？”薛烨狂笑出声：“宁宁是谁呀？照顾人这种小事不劳烦临淄王了吧，等你死了，我帮你照顾好她啊！”</p>

谢危怒喝：“薛烨。”</p>

燕临一脚已经踢出去了，正踢薛烨胸膛：“薛烨，我说过，你若胆敢如此，我让你活着走不出燕府。”</p>

锦衣卫见状，院子里瞬间乱成一团，薛远也不顾及了：“来人，逆贼谋反，就地诛杀。”</p>

谢危：“薛远你疯了？圣旨是下狱审问，你要就地诛杀？”</p>

薛远才不管那么多，燕临先动的手，杀了他们最多一顿责罚而已，一顿责罚换燕家满门。值！</p>

燕临闻言更是杀红了眼，他躲开攻击，抢过锦衣卫的剑，剑剑紧逼薛烨心口。</p>

薛远见状，提剑从后面砍去，剑马上就要到燕临身上了，燕牧上前，用身体挡住了薛远的剑。</p>

利剑刺穿皮肉的声音响起。</p>

“燕侯～”众人大叫。</p>

燕临闻言转身扶住他身后的燕牧：“父亲～”</p>

临淄王沈玠大叫：“够了，都住手。薛远，你是要当着我和皇妹，当着众臣的面谋反吗？”</p>

薛远等锦衣卫停了下来。</p>

燕临看着眼前被利剑刺入肺腑的燕牧，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的手都在发抖：“父……父亲。”</p>

然后对着锦衣卫怒吼：“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啊！”</p>

其实，谢危已经派人去请了，利剑刺在了燕牧身上，他感觉自己也被刺穿了，巨大的痛苦袭来，他体内的某些愤怒因子，暴戾因子他快按压不住了。</p>

张遮察觉到了谢危的异常：“谢少师可有不适？”</p>

谢危摇摇头，自己调息顺气，不行，他还不能暴露。</p>

燕牧看着谢危：“谢少师，感谢……你今日愿为我儿加冠。”</p>

谢危喉咙似被巨物堵住，发不了声，只是无声地摇头。</p>

然后他有看向燕临：“临儿，父亲……父亲要去陪你母亲和姑姑了。往后你……可不能意气用事，好好听谢先生的话。”</p>

燕临已经泪流满面：“不……父亲，儿子错了。你不会有事的，儿子说过要你看到儿孙满堂，绕膝承欢呢。儿子……”</p>

他哽咽地说不出话。</p>

燕牧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然后看着临淄王开口：“临淄王殿下，今日风波皆由我起，我以命相抵。望……望临淄王殿下。”他又看了看其他人，“望各位能护我儿周全，他才刚加冠……”</p>

临淄王：“侯爷放心，我等会护好燕临。你不要再说了，保存体力，大夫快到了。</p>

“来……来不及了，临……临儿，照……照顾好自己，父亲先走………一步。”燕牧的手垂了下去，不再出声。</p>

“不……不……父亲……父亲……”燕临抱着他，对天嘶吼，再多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了。</p>

众人也都寂静无言，沉浸在无边的痛苦里，谁也没发现处变不惊的谢少师正背过身，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心口。</p>

薛远心里冷笑：燕牧，你终于死了。</p>

他想着从此大乾再也没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了。</p>

薛烨出声：“愣着干什么？死了一个还有一个不是活着吗？还不带走。”</p>

锦衣卫左顾右盼不敢上前，他们也知道燕牧的忠义，虽各为其主，但心里难受。</p>

他看他们不动，继续补充：“怎么？你们也要反吗？”</p>

燕临忍无可忍，捡起边上的剑朝他心口扔去，剑正中薛烨心口。</p>

他瞪大了双眸，这一刻发生的太快了，他都还来不及避开，薛远也来不及反应。</p>

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薛烨已经倒地。</p>

“烨儿。”薛远赶紧奔了过去。</p>

薛烨口吐鲜血，锦衣卫赶紧合力将他抬了出去，放到马车上送去医馆。</p>

轰隆隆，天空响起了闷雷，倾盆大雨倾泻而下，似乎连老天都在为一代忠良的逝去而哭泣。</p>

燕临丝毫未动，任雨点拍打在身上，淋湿全身，冲刷着他身边的血水。</p>

他只是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父亲，将父亲的衣襟拢了拢，用自己衣袖挡去他脸上的雨水。</p>

他的父亲没有了，他的山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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