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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景明寺主持了。”</p>
皇上看了他一眼,“那些人训练的如何了?”</p>
宁王扬唇笑了,“百人顶千人。”</p>
宁王回到王府,宁安刚哄睡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晚上都在跟她告状,虽然只能说一些简单的字词,但比手画脚的,她倒也看明白了。又问了嬷嬷,知道了他们晚上护着鸡腿不给王爷吃,被狠狠打了一顿。</p>
她装作不明白,虽然她觉得护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总要维护王爷身为父亲的威严。禾禾焦急的拉着奶娘的衣袖,奶娘看了一眼王妃,默默的别过头。苗苗一下下拍自己的屁股,告诉她,爹就是这么打他的,可疼了。</p>
宁安脱了他的裤子看了看,没红没肿的。“爹爹那么喜欢你们,怎么可能打你们。”</p>
禾禾挥着小胖手,咿咿呀呀,一个小小的孩童,脸上的表情生动异常。宁安笑着将她抱在怀中,“好了,不早了,你们该睡觉了。”</p>
下午睡的多了,一时倒也不困。宁安坐在窗下的桌子前练字,一边练一边等宁王。室内很暖,她只在寝衣外套了一件棉长衫。</p>
宁王走近她身后,“我回来了。”</p>
宁安写完一个字收笔后,才转头看向他,“怎么这么晚?”</p>
他在宁安身边坐下,“父皇又拉着我说了一会儿话。”他伸手环住宁安,伸手包住她握笔的手,“我今天想起以前的事了。”</p>
“嗯?”</p>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一起在老尚书令那里学过字画?”他握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宁”字。</p>
宁安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娘……”她顿了顿,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然而然的便脱口而出了。出口后,又觉得不合适。“……去世后,我病了一场,忘了一些事。”</p>
“宁朗跟你说的?”</p>
宁安点头,“他说我生病了,高热。他还说忘了就忘了,忘掉的都是不开心的事,不用想起来。”当时她还想,幸好开心的事没忘,真好。</p>
“忘了也没事。”宁王笑了,“忘了的我告诉你。”他靠在宁安肩上,“小时候我们在老尚书令那里学字画,你字画不好,我就是这么教你的。”</p>
宁安偏头,与他唇靠着唇,“竟胡说。”她带着笑,“男女授受不亲,老尚书令能让你靠我这么近?”</p>
宁王挑眉,“当时我们已经定亲了。”他握着她的手画下一支竹,如同多年前一样。</p>
“越是定亲了不是越该避嫌?”她一贯不善画,回顾一生,她活着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学到。现在的一切,都是经历一次次早逝后学到的。</p>
宁王笑着亲了下她的唇,“不早了,早些睡吧。”明日是初二,从初二至初六,是走亲访友,相互拜年的日子。明日起来宁王府递拜帖的人怕是不会少,她也会忙起来。</p>
“嗯。”她放下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她知道他日夜不停赶回来,也知道他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眼下的乌青看的人心疼。</p>
宁王笑着咬住她的手指,舔了一下,“别摸了,再摸下去今夜又不用睡了。”</p>
宁安脸上一红,抽回手指。“不要,我好累。”她站起身,“你去洗漱,我去铺床。”</p>
宁王跟着她站起,走在她身后,“你是想让我睡还是不想让我睡?”他的尾音上扬,含笑道,“床让阿朱铺就行了,你去帮我煮碗甜酒酿。”他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p>
宁安点头,吩咐阿紫去拿小锅子来。“前几个月我做的酒酿已经好了,正好拿来给你吃看看。”她拿起披风披上,外殿有一个精致的小碳炉,全天不歇,上面放着铜壶,方便她随时用热水。“晚膳没吃饱吗?”</p>
宁王摇头,脱去外衣,解下腰带。“太子监国之后,没少中饱私囊,贪到宫中除了皇后的用度,其余的都减了不少。三丝猪肚用的猪肚,还不如咱们王府的,又老又韧,隐隐还有一股猪骚味。”还有那份山药枣泥糕,也不知何时做的,边角都硬了。“我看了一圈,除了父皇、皇后那一桌,其他都差不多。”</p>
小陶锅被放在了炭炉上,宁安提起铜壶在里面加了一些热水。“贪腐竟如此明目张胆?”</p>
宁王一边想着浴堂走一边道,“太子一监国,就四处替换安插他的人,许是觉得都是他的人,便是察觉了什么也不会说的吧。”</p>
秋悦捧了一碗红酒酿进来,她的肩膀上一层薄薄的雪。白日里还是阳光明媚,晚间便下起了雪。</p>
“给我吧。”宁安将酒酿勺了几勺到水中,待煮开后又打了一个蛋花。</p>
宁王洗漱完,热酒酿蛋也做好了。宁安趴在窗边看雪,他将人拉回来,关上了窗。“又要大寒了,冻着怎么办?”</p>
厚重的床帐被撩起,宁安盘腿坐在床上看他吃酒酿。“今年会像去年一样那么冷吗?”</p>
“会。”</p>
“去年明王妃去赈灾,银子不够,还让我们捐赠。”她说着说着就笑了,“你说今年会不会又有哪个王妃也这样?”</p>
“会。”宁王道,“去年再差,国库是充盈的,今年再好,国库是空的。”</p>
宁安惊讶,“国库空了?”</p>
“太子为了将秋狝办的盛大,用了不少银子。”</p>
宁安不解,“往年不是这么办的吗?”</p>
宁王咧嘴一笑,“往年秋狝都是我负责的。”而他,从不动用国库的银子。“我负责秋狝之时,银子都是舅舅或是堂姐给的。”父皇知道,可太子不知道。太子一门心思都是要如何超越他,如何比他承办时更盛大,更耀目。银子自然便是如流水一般花出去。</p>
“负责国库的人便任有太子将银子拿走?”</p>
宁王吃完,接过阿朱送来的淡盐水漱口,而后有用清水漱了一遍。“他上报了父皇,父皇说,‘如今天子监国,有什么事直接呈奏太子便是。’轻飘飘的挡了回去。”他走到床边,脱下套在寝衣外的厚长衫,坐到床上,伸手解下床帐。“太子记恨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贬了他的官。”</p>
阿朱阿紫吹灭了内殿的蜡烛,退到外殿。宁王与宁安躺下,宁安侧身看着他,被子里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父皇任由太子这么折腾,便不怕乱了朝堂吗?”</p>
宁王闭上眼,“乱了,才好。”</p>
宁安见他是真的累了,也不问了。只是又靠近了他一些,抱着他的手臂,缓缓闭上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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