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西部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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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曼罗在门前发出粗重的喘息。她满手都是血，一双碧眼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黑鬼上。</p>

女人用舌头将嘴角的血渍舔舐干净，但又似乎觉得血太脏，她往迪斯塔特身上吐了口唾沫。相比自己疯癫的妹妹，姐姐终究还是要成熟些。她很有分寸地给这黑鬼留了口气，蜡烛将满身伤口烧的结痂，避免失血过多。</p>

“我们的事没完，黑鬼。”</p>

“喀秋莎一天回不来，你就一天别想有安宁日子。”她说完就又往迪斯塔特头上踢了一脚。这脚过后，她才觉得解气，带着金发帮的姑娘们摔门而去。</p>

充斥哭骂的牢房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围观，只有迪斯塔特的轻微呼吸声响在角落证明她还活着。</p>

另一处，泡沫箱晃动发出杂音。饰非从躲藏的地方出来，激活手套。</p>

将手套里收纳的属于迪斯塔特的杂物和衣服重新丢进泡沫箱，饰非这才发现，这些衣服上也全是血迹。这倒不是因为这黑人姑娘懒惰，不爱清洁，这些衣服都散发着皂粉的香味，显然才刚洗过不久。</p>

只是那些血迹渗的太深了，和纺丝融在一起，纠缠不清。</p>

长年累月，血就是这样和仇恨一起被刻印在骨髓里的。饰非走向她，此时他目光有些复杂：“还能说话吗？”</p>

他问道，对方发出一阵嗫嚅，听上去含糊不清，显然是没了力气。</p>

饰非倒也不在意，他用手套链接到泡沫箱，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包卫生棉条。一个男人轻车熟路翻出女性的私密日用品，场面本身很诡异，但在场也没有其他人，他不用在意他人目光。</p>

蹲下来，他伸手揭开迪斯塔特身上刚结的新痂，他没去管对方因疼痛皱起的眉头，很快，绯红的血顺着伤口边缘流出来。</p>

饰非将棉条压上去，棉条很快将血吸满。饰非看着它从纯白蜕变成邪异的暗红色。</p>

取完血后，饰非借光端详，确认无误后，他将其收进手套里。这样一来，此趟来女监最重要的一件事就算完成了。</p>

按计划，饰非不必再管这女人死活，完全可以就此离开。但他蹲在原地，许久的时间里，他没做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迪斯塔特。</p>

——足足看了数分钟，这之后，迪斯塔特缓过来，她可以压制疼痛，直起身子面对饰非的目光。</p>

“故意用这种手段把血给我，是不是太麻烦了？”</p>

“我说过，你要是动不了手，我可以代劳。”饰非说完看向门外。那是金发帮刚才离去的方向，“还是说，你故意这么做，是要向我提条件？“</p>

“伤口的血应该不是你们的最佳方案。你们想要的，应该是我其他地方的血，对吧。“</p>

迪斯塔特开口说道。被点穿用意后，她眼中的飘忽不定消失了，留下的，是和饰非类似的戾气。</p>

“你要复仇，我也要复仇，你来帮我毁了金发帮，做的到吗？“</p>

“你这是强买强卖啊，先付钱，强迫我交货？如果我不答应你该怎么办？“</p>

“那只能证明我看错你了，你先前所说的复仇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迪斯塔特用尽全力爬起来，她拒绝了饰非的搀扶，就像刚才她也没让饰非出来提供援手。</p>

两个人是一类人，饰非躲在箱子里，看见她的视线时就意识到这一点。他们都可以为了复仇不择手段。他们也都曾心如死灰，只求解脱。</p>

只是，向金发帮复仇，轮得到自己来帮她做这件事吗？</p>

从刚才的事情，饰非可以确认，这姑娘不可能是一个高等级的术士。以高阶术士的能力，没道理让一群普通囚犯折磨到这种地步。</p>

但这可排除不了另外一种可能，黑鬼……这姑娘自己就是个黑人……</p>

在鬼谷子说的那个传说里，某些黑人能对食血鬼发号施令，这样一来，再联想到刚才萨曼罗对她的态度，那姑娘似乎非常笃定，正是迪斯塔特对她妹妹下了手。</p>

“你自己做不到吗？向金发帮复仇……”</p>

“我的意思是，你既然知道奇术师，也知道术士，那有没有可能……”</p>

“我做不到。“迪斯塔特回答的相当笃定，她半张脸沉在阴影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做不到，杀死喀秋莎的也另有其人。”</p>

“我闻见你身上沾着的那些畜生的臭味了，所以想来你也遇见了，对吧？”</p>

“是的，你的推论没有出错，这座监狱里，有食血鬼出没。”</p>

饰非听见那三个字，嘴微张，随后，他马上正色，将表情变化掩饰在阴影里。</p>

“关于那只食血鬼，你都知道些什么？”</p>

义眼的视线落在迪斯塔特身上。女人非常坦然，她双手盖在怀孕的小腹上，不断抚摸，头一次，她在饰非面前对肚子中那个生命流露出爱惜之情。</p>

“你犯了个致命的错误，诸葛饰非。那只食血鬼？别搞笑了，东国人，这监狱里栖息的食血鬼可从来不止一只。”</p>

“——藏在这里的，是一整个族群！”</p>

“族群？”</p>

听见这词的瞬间，饰非表现的很惊异。</p>

作为鬼谷子的徒弟，一个已经迈进学徒的奇术师，他自然是明白这个词在幻想生物学系中代表着什么。</p>

在10平方英里的土地上，存在超过100只以上，500只以下的单一种族幻想生物时，该幻想生物种群会被称为【族群】。</p>

能形成族群，说明该类生物已经在当地生态圈中形成统治性地位，并能通过其特性部分影响当地环境。</p>

幻想生物和普通生物不同，它们一旦占据主导，势必对环境中其他生物造成毁灭性打击。</p>

这小小的鹈鹕岛上，居然有一个食血鬼族群？</p>

饰非眉头锁的更紧了，他想从女人脸上找到些危言耸听的证据，但对方表情坦然，甚至连语气变化都没有。</p>

是真的……她说的是真的……100只以上的蓝型-Ⅱ级生物，一旦和囚犯接触……</p>

“那种事暂时还不用担心。”</p>

“你既然能对我这身皮肤这么敏感，还怀疑我，就说明你已经听过那个传言了对吗？”</p>

“——那个在联邦西部广为传播的传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