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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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站在原地，似乎对这女人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身份感到愕然。他将手按在嘴角的缝合痕上，向一旁老者问道：“我们看上去有这么好辨认吗？红心7？”</p>

“对一般人和术士来说，我们和普通民众没区别，但梅花8，你应该没忘记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吧。”</p>

“她是一位【新娘】，货真价实的【新娘】。从一堆杂碎中，将我们这样的人渣挑出来并不奇怪。”被称作红心7的诺兰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笑着安慰鬼谷子。</p>

与此同时，他脸皮变化，切换回诺兰典狱长的中年人相貌。</p>

“还是年轻人的脸皮更好用。”</p>

“你可别沉进去了，你这张脸皮所需要的代价你自己清楚。”鬼谷子皱眉，但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走进房间内，向这位女士问好：“你好，迪斯塔特小姐。我叫鬼谷子，如你所见，是个奇术师，也是来自共研会的梅花8。“</p>

“你在第几幕了？“迪斯塔特直接切入主题，问道。</p>

一个照面间就让鬼谷子措手不及，但随即他还是老实交代道：“奇术师的第四幕，我是一名【作家】。“</p>

“第四幕？数字牌就能到第四幕了？那你们的人头牌能到什么程度？“</p>

“——这些年，共研会发展的相当不错了吧。”</p>

“时代在前进，共研会也在前进。但在我看来，共研会内仍有许多问题，而我也想解决它们。为此，我需要你的帮助，迪斯塔特小姐。”鬼谷子说完，向前紧逼。他站的位置刚好隔绝迪斯塔特所有能逃出房间的方位。</p>

迪斯塔特看后只是叹息道：“我是个囚犯，我能帮你什么？”</p>

“你不仅仅是囚犯，你还是被祂选中的新娘。”鬼谷子说完便回头看向红心7，红心7微笑示意，他再次转头，脱口而出那段颂歌：</p>

“是古老与现代间的矛盾，亦是本应长眠的原始野性。”</p>

“祂用七重阴翳蒙蔽血与尘，祂的终末是被诸神与其子民背弃。”</p>

“七印为权柄，七位新娘为其藏品，七矛虽将其撕裂，但七神之陨使其回归。”</p>

“弃王，血系之主，诅咒之王，祂拥无数尊名，但子民惶惶，无人敢呼其名。”</p>

“共研会自历史的伊始追随祂的神谕，并将在历史的终末为其寻回权柄。迪斯塔特小姐，作为新娘的你正是其中之一。”</p>

鬼谷子陈词激昂，他向迪斯塔特伸手，做出邀请。迪斯塔特安静地看着这位奇术师的表演，许久后，她发出刺耳的冷哼声：“你让我跟你走？跟你一起离开鹈鹕岛？”</p>

“这正是此行的目的，红心7在此潜伏多年，掌握情报后由我接手任务，负责将您带出去。我想你也见过我的徒弟了，对吗？”他前几日来找您讨要血液样品，我通过那样品确认了你的身份。“</p>

“——【荒芜】的新娘，阿·迪斯塔特。“</p>

“他知道这件事吗？你的徒弟，他似乎对你来找我不抱期待。“迪斯塔特问道。</p>

鬼谷子听后只是摇头：“这件事没有告诉他的必要。“</p>

“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没信任过他，他连拿回那份血液样品是要干嘛的都不知道。“</p>

“你不会带他出狱，也不会带他回共研会。“</p>

迪斯塔特点穿鬼谷子的意图，鬼谷子并不否认。她因此垂下视线，看向小腹。抚摸小腹的动作终于停下，叹息声更沉重了。</p>

“你们这些人从来不肯向外人交付信任，既然如此，又怎么说服我来相信你们？“</p>

“说你们是群疯子都是在抬举，看看你们自己，和野兽有几分区别？“</p>

迪斯塔特站起。眼神淡漠，她向鬼谷子走去，与此同时，不知何时，房间的缝隙里钻出几根如触手般蠕动的东西。</p>

口器，那都是食血鬼的口器……鬼谷子皱眉，招手做出传唤，很快，他身旁闪现出一个皮肤惨白的身影。</p>

是个女孩，女孩原本的金发已经掉光，浑身赤裸，肿胀的皮肤让本该香艳的画面没有任何美感。她像蠕动的肉块，也从嘴里释放出口器。</p>

口器很快和周围的那些交织在一起，迪斯塔特看着她，有些疑惑：“你能控制她？“</p>

“用了些小手段。“鬼谷子沉声说道，”她本该是你的子民对吗？“</p>

迪斯塔特沉默，然后她看向四周蠕动的阴影。许久后，她长舒一口气，抬起视线：“你在向我示威，向我证明你有能力解决我的麻烦。“</p>

“和你那个徒弟如出一辙，他也总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让人无法拒绝他的无理要求。“</p>

“行，跟你走，可以，但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p>

“——杀死我，你做的到吗？“迪斯塔特挑衅地昂头，她暂时压制住周围蠢蠢欲动的口器，没让它们进一步向两位奇术师的位置逼近。</p>

鬼谷子听后，略显惊讶。但很快他不打算多做深究。</p>

他礼貌地退出房间，重新为迪斯塔特关上房门，然后，迪斯塔特听见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们今晚就启程，到时候红心7会来接你。“</p>

门外，两人的脚步渐行渐远。直到两人来到另一处走廊转角后，才默契地同时停下。红心7看着鬼谷子，笑的不加掩饰：</p>

“你没说实话，梅花8。”</p>

“你没打算带那姑娘回共研会，你心里明白，答应了那任务，其实你已经回不去了。”</p>

“背着共研会掳走一位新娘，你究竟想干什么？”</p>

红心7揣测道。他倒不抱希望对方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出乎意料，鬼谷子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你觉得，那姑娘的能力如何？”</p>

“你在开玩笑吗？你让我评价一个新娘的能力？那可是真正的【荒芜】新娘，梅花8，你看看被她影响的这群食血鬼，这能力还不夸张吗？”</p>

“那你觉得，有这种能力的人，能对付那群人头牌吗？”鬼谷子又问，但红心7这次沉默了。鬼谷子笑道：“你和我一样，红心7，从来到这监狱的那一刻起，你就回不了共研会了，所以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p>

“我们年纪大了，追赶不上那群真正的天才，还想要改变这个共研会的现状，就只能从其他地方寻找可能。”</p>

“你了解我，老朋友。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