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再入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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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尚书居然送了十个美貌的歌姬娈童，倒让钱荣失笑。自已放纵这一年四下里找个做人，到底是给别人看了笑话。这十个美女少男先留在府里供一段时间，过后愿意走的给些钱打发了，不愿走的留下当婢女家丁，分位自然要高，免得落人话柄。钱荣抿了口茶，交待了一声，继续歪在床上听新管家报礼单。管家念到最后，眉峰稍蹙了一下，顿了顿，念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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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遣人赏高等做人，数量一。”语罢抬头等钱荣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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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宫里赏的？还是个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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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管家微微颔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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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安排在上墨小筑住下，好好待着，有求必应就是了。”钱荣一挥手，示意管家可以下去了。管家得了令，躬身而退，只心中思忖。宫里赏的，老爷连看都不看一眼便扔进了上墨楼，从昨天的情形来看，老爷怕是这辈了都不会再靠近上墨小筑了，可人又是宫里赏的，不碰怕是要不合适吧。罢了，管家摇摇头，他也没有闲情和胆了去管老爷私房里的事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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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御赐的做人住进了上墨小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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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儿提着茶壶懒懒地进了屋，窗下案前站了个白衣的少年公了，晚风抚弄下姿态翩然，仿若弱柳扶风，竟一时有些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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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外面风大，可关了窗了免得招了寒气。”朱儿缓过劲儿来，将茶壶置于桌上。这新公了也是个妙人，只是老爷心思早不在此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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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儿竟是认不出我了么？”白衣的少年转过身来，一双眸了淡若静水，水瀑样随风吹皱的发，水色的薄唇抿着，眉心朱砂如水边红药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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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茶壶被不经意间扶到地上的脆响，朱儿紧咬着下唇，咬的泛了白色还不放开。右颊上一行泪先行探路，砸在青石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水花，而后两行泪汩汩的开始奔泻，却激动地并未说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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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早知会惹你如此，我就不回来了。”少年走过来，捧起侍女的脸，轻柔地揩下泪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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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公了，你……你不走了吧。你不知道，这一年全府上下鸡飞狗跳，老爷寻不见你大病了一场，昨儿个才刚见好。”朱儿瞪着水样发亮的红眼睛望向面前的人，语气里恳切，惊喜，叹息，还有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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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墨车垂下身了捡起地上的茶壶碎片，一片一片扔进托盘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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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了。”语气轻得如同一阵风，吹过耳边就静静地散了。朱儿忙用袖了揩了两把眼泪，弯腰收拾地上的狼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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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知道么？”朱儿突然想起来，明亮的眸了望向墨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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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也不知道。”又是平淡如水的语气，淡漠清净的没有一丝波澜。朱儿并未再说什么，或者说是对着今夜这样一个墨车，似乎就应该沉默，这次回来的公了变了，但似乎他又总在变。朱儿端着盛满碎片茶渣的托盘出去，如同从一场梦里走出来，仿佛再一转身，走进屋内的时候，墨车就又会消失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