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所图阳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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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行！”</p>

“不好！”“很好，你是我老婆！”</p>

“不要！”</p>

“我要！”</p>

“坏人，唔……”</p>

…………。</p>

龙梅在空闲没事的时候，就在茶馆里帮忙，盛开水的大铜壶她拎不动，送些瓜果香烟，为说书的唐先生讨赏，就她全包了，她成了茶馆里的美景。</p>

唐先生说了一段书，惊堂木一拍，这是要喝茶润嗓子，休息几分钟，顺便让茶客们打赏。</p>

说书的规矩是三响惊堂木，第一响开篇，第二响歇息润嗓，第三响就是且听下回分解。</p>

唐先生喝茶润嗓子，龙梅托着茶盘代为讨赏，美女面前，茶客们打赏也特别大方，喜得唐先生哈哈嘴闸门关不上，眯眯眼撬棍撬不开。</p>

一张茶桌上的几个闲汉二流子起哄:</p>

“小姑娘标致得要人命哟，过来过来，阿哥这里赏钱多。”</p>

“什么小姑娘，是美小娘嘛。”</p>

“美小娘过来，陪哥哥吃茶，赏钱更大。”</p>

龙梅虽不懂宜兴方言，但也听出不是正经话。用上海话问道: “侬了嗨组撤，大亨介样子，有呒铜钿？”</p>

大概意思就是: 你们想干嘛，大老板的样子，有没有钱啊？</p>

那几个闲汉二流子更来劲了，男做女声学龙梅说话，状极猥琐，一个个轻骨头的贱样。</p>

这个嗲声说: “大亨介样子。”</p>

那个娇声道: “有呒铜钿啊。”</p>

还要做足了妩媚妖娆的风流样。</p>

几个二流子的调笑，惹得整个茶馆哄堂大笑，茶客们的笑声，更使得几个二流子来劲:</p>

“美小娘都做了丫环，新娘子不知长得咋样。”</p>

“是画上的美人，那天来的时候看见了，可惜东洋兵吓煞人，不曾细看。”</p>

“新娘子出来，我们不想讨杯喜酒吃，只要来敬杯茶。”</p>

“黄老四，快把新娘子请出来，我们要吃新娘子的敬茶。”</p>

黄老四在账台后头也不抬，哼哼着说: “凭你几块赤佬的瘪三样，也配？！”</p>

黄老四的话说完，茶馆里又是哄堂大笑。</p>

亲亲从隔壁客栈过来，后面跟着真一，两人径直走到唐先生说书的条桌边。</p>

这两人，一个美极，一路走来，款款绵绵的婀娜娇媚，说不尽的仪态万千。</p>

一个丑极，巨无霸一样的铁塔身板，更加癞头麻脸豹眼，让人胆寒的凶神恶煞。把茶客们惊得瞪眼张嘴，忘了呼吸。</p>

亲亲轻声细语: “唐先生，我家三郎说了，我们结婚没能请您吃喜酒，免您一个月的租金，打赏钱也全部归您。”</p>

唐先生慌得紧忙起身离座致谢: “大小姐，这如何使得，你们对我老头已经够厚道的了，再这样，我这碗开口饭就没脸吃下去了。”</p>

亲亲笑道: “唐先生，三郎和我是祈求大家同喜，为我们带来祝福，还恳求唐先生成全。”</p>

唐先生暗赞亲亲会说话，把本来帮助别人的施恩，说成是有求于人，让人觉得大大的有面子，不愧是富家千金。他只能是拱手作揖，连说谢谢。</p>

亲亲接着转身，稍亮了一下嗓门，说道: “各位老板，大家是我蜀山茶馆的衣食父母，为了感谢大家，我家三郎说了，从今天开始，茶馆五天免费，大家同喜。”</p>

亲亲的天籁之音，美得使人忘情，茶客们一片窃窃的惊艳声。</p>

几个闲汉二流子又人来疯了:</p>

“新娘子果真美得画上人一样，江三郎好艳福。”</p>

“新娘子，快点过来敬茶，我馋死了。”</p>

“喔哟，胸脯挺得，屁股鼓得，脸……”</p>

几个闲汉二流子的话，已经不是调笑顽闹了。</p>

“啪啪啪……”，几个家伙正说得起劲，被大耳刮子打断了。在他们身后，站着满面煞气的苏雪中，低吼一声: “滚！”</p>

几个二流子见是苏雪中，吓得点头哈腰慌急急逃了，最后一个还是屁股上挨脚，被踢出去的。</p>

茶客们又是哄笑。</p>

苏雪中把几个二流子轰跑，问亲亲: “三郎呢？”</p>

亲亲答道: “他去青龙山拿车子，请问老板您是？”</p>

“苏雪中。”</p>

苏雪中说着又立即补充道: “明天晚上开香堂，叫他准时到！”</p>

苏雪中说完，掉头大步，“嗵嗵”出了茶馆。</p>

亲亲早就从三郎嘴里，知道了这大师兄苏雪中，不料今天一见，竟是充满敌意，愣怔愕然之间，苏雪中已经出门而去。</p>

真一一掌拍碎了桌子，手指大门，吼道: “小姐！”</p>

亲轻柔声道: “真一叔，咱回。”</p>

亲亲说完，领头穿过腰门，真一跟在后面。</p>

真一这一掌，何止千斤？他不仅拍碎的是桌子，而是把整个茶馆拍炸。</p>

众茶客面面相觑，心里眼里均是同一问题: 这样的功夫，苏雪中抗得住吗？宜兴地面还有谁能对擂？</p>

三郎和亲亲被日本兵护送回丁蜀镇，威风是通天的威风了，十里八乡也不得不服气。因为三郎的身后是东洋兵，乡邻们实质上是惧怕东洋兵。在他们的心底里，对三郎是羡慕与鄙视的融合。羡慕他有东洋兵撑腰，可保性命家财安全。鄙视他的是，辱没了祖宗，没了中国人的骨气，即便是升官发财了，也是东洋兵的一条狗奴才，贱！早晚要被除奸。</p>

归根结底，老百姓是羡慕三郎在中国人面前的荣，鄙视三郎在东洋兵面前的贱。这羡慕与鄙视二种情感，根据需要而选择使用。</p>

这会儿众茶客们的心里，本还正在纷纷暗赞苏雪中有骨气。真一的一掌拍碎桌子，又把他们惊炸了。在真一和亲亲走后，均在猜测，如果苏雪中和真一对阵，谁的功夫更凶。苏雪中开三郎的香堂，真一跟去护驾，会不会动手相打。</p>

三郎从青龙山拿回福特车，刚进茶馆门，茶客们便抛弃鄙视的心思，纷纷奉承三郎，称赞亲亲的美若天仙，大度得体。称赞真一是黄天霸再世，李元霸重生，功夫了得。</p>

三郎团团作揖，客气道: “各位老板，谢谢大家捧场，谢谢。今天我们有事出去，不能相陪聊天吹大牛了，回头再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