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刺客、书生、盗贼与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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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p>

好久不见了。</p>

封子越站在高大的府城外。</p>

守门的士兵认识这位镇灵司副司主，纷纷同他打招呼。</p>

封子越同他往常一样，和他们聊了好一会儿，知道了不少府城中发生的事。</p>

他这次回临安，当然不是当间谍，而是单纯地过来为安全部找好苗子。</p>

镇灵司有自己识别叛徒的手段，每个在外出差回来的镇灵使都得接受。</p>

即使是作为副司主的他也没信心能继续留在司内。</p>

因此这次除了实践山寨的人才引进计划，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假死。</p>

能够死在司主眼前就好了，可是他最近在闭关，可惜。</p>

封子越晃晃悠悠去到刑狱，与天牢喜欢关押政治犯不同的是，刑狱中的常客是杀人以及盗窃罪犯。</p>

拿出令牌通行，还套着副司主这个身份的封子越很顺利就来到了刑狱深处。</p>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身着囚服的犯人或躺或坐。</p>

也有一些打量着这位镇灵使，不知道在想什么。</p>

跟在封子越身边的小差拨，手拿特制钥匙，如果没有钥匙，是打不开带有禁制的牢房大门的。</p>

封子越停在一间牢房前：“闻人不语，专门猎杀求和派的刺客，手中有包括前兵部尚书，前御史大夫等诸多高官性命的昆仑境高手。因为官人寿诞，他被免了死刑？”</p>

“是的，大人。死刑可免，活罪难逃。此人要在刑狱受刑一辈子的。”</p>

“嗯，这个不错，麻烦开一下门。”</p>

差拨不疑有他，之前办案，这种将犯人提出来审问的事是常有的。</p>

在刑狱中游走的队伍变成了三个人。</p>

只见副司主又停在一间牢房前：“造化书生，一双巧手，几乎能仿写所有文书。不仅如此，听闻你作画也很厉害，曾经卖出不少以假乱真的大师名作。总而言之，纸面上的东西，你很擅长对吧？”</p>

青年笑着拱手：“副司主谬赞。”</p>

“这个也提出来。”</p>

造化书生旁边的牢房，两只手伸出栏杆，一个头发散乱的中年人嚷嚷道：“副司主！副司主！不知有何要事？可有小的能帮上忙的地方？”</p>

封子越来到这位国字脸，一身正气的大叔面前。</p>

瘸腿老三啊……</p>

这人是个瘸腿，但偷盗的技术一流，专门偷达官贵人的小厮。</p>

每次只偷一点。</p>

因此没什么人报案，结果此人不久前自首，说自家老母没了，偷盗也没意义了。</p>

这样的人算人才吗？</p>

瘸腿老三看着封子越沉思模样，心中也是忐忑。</p>

副司主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对差拨道：“你们中有人近日丢东西了吗？”</p>

那差拨摇头：“没有啊。”</p>

他将手放在腰间：“大人是怀疑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还在偷？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刑狱啊？”</p>

腰间最珍贵的玉佩还在，差拨忍不住低头看了眼，可这哪里是什么玉佩，而是一块差不多形状的石头！</p>

究竟，是什么时候？</p>

瘸腿老三躲到了牢房深处。</p>

封子越抚掌笑道：“不错，把他也提出来吧。”</p>

被揪出来的瘸腿老三还不承认。</p>

但副司主一句“把所有偷的东西都留下，我说的是所有，我有一个旁人求不来的活计交给你们”，中年人就笑嘻嘻地拿出一块玉佩，还有其他七零八碎东西。</p>

差拨都无语了，那分明都是其他狱卒的物品。</p>

封子越又逛了几圈，忽略掉那些只会叫嚣的家伙，指着一间牢房问差拨：“那是个女子？”</p>

女犯不在教坊司，怎么会在刑狱？</p>

差拨定睛一看，回道：“秉大人，此女不是一般人，而是个毒人。”</p>

封子越马上就想起来了这女人的身份：“二十年前，国师养的那个，最后没有炼成药人，而是功亏一篑成为毒人的女孩？”</p>

“正是。”</p>

“我听闻炼制药人失败的话，毒人的寿命不过二十年。看来，她这是要死了？”</p>

牢中的女子蜷缩在角落，因为太过瘦弱，很容易让人忽略。</p>

她抱着膝盖的双手套着脏兮兮的破烂布条，脚踝处，脖子 处，只要是稍微露出来一点的地方，都缠着布。</p>

毒人，感觉五位当家会很感兴趣，而且她还曾在国师霖身边待过……</p>

嗯，是个好苗子。</p>

封子越拍拍差拨：“麻烦了。”</p>

原本两人的阵容，一下子扩大了三倍。</p>

封子越站在过道处，看着自己找到的人才很是满意。</p>

他问差拨：“小兄弟月钱几何？”</p>

差拨虽不知道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答道：“尚够一家人吃饱。”</p>

“家里几口人啊？”</p>

“一对父母，一个大哥。”</p>

“都在何处当值啊？”</p>

“父母做一点旧货生意。大哥在将作监。”</p>

“你想死吗？”</p>

差拨给他整不会了：“大、大人，这是何意？”</p>

封子越：“我会带着这四个人离开临安府。而镇灵司不久就会找到你，以他们的手段，你、包括你的一家老小都活不过年底。如果你还想和家人过个好年的话，从现在开始照我的指示去做，听懂了吗？”</p>

昏暗的地牢里，副司主的瞳孔泛着淡淡金色。</p>

差拨知道，他没得拒绝。</p>

“儿啊？到底是怎么了？”</p>

旧货铺子里，班大福催促着父母打包细软：“阿娘，不要问了！总之是要命的急事！您快些，我去找哥哥，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出府城。”</p>

班家老母还打算再问，班大福他父亲则摆手：“你去！一定要平安带着你哥哥回来！”</p>

班大福气喘吁吁来到将作监附近，找到哥哥所在，只说爹娘晕倒了。</p>

班大寿听到这个，放下手中工具，二话没说，先和上司告了假，便和弟弟跑了。</p>

兄弟二人行至中央大街的时候，却看到镇灵司所在火光冲天。</p>

有好事者迫不及待喊道：“镇灵副司主不知被什么妖人控制了心神，闯入了镇灵司企图刺杀正在闭关的司主，现在那边打得难分难解啊！”</p>

众人哄闹间，也不怕殃及池鱼，一窝蜂挤到镇灵司那条街上去看热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