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爷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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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碗，杜乐天摸了摸嘴，笑道：“爷爷，您也真是的，孙儿叫黄天，您怎么给忘了？”</p>

“杜”是随那个女人姓的，既然已经和她断绝了关系，这个姓也没必要留着了。</p>

“黄……天？好名字！”</p>

老黄头摸了摸唏嘘的胡渣，“哦，对，我记起来了！你爹娘呢，他们怎么不来看我？”</p>

黄天沉默了两秒，迎上老头的目光，嘻嘻一笑，“爷爷，您是他们的爹，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p>

老黄头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半晌，他岔开话题道：“看你这样子，应该是连夜赶来的。我先给你腾出一个房间，今天你就先好好休息一下。”</p>

说完，他走出正房，在院子里忙活起来。</p>

望着老头蹒跚的背影，黄天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暖流。</p>

他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起来，跟着走到院子，从缸里舀出一盆水，仔细洗刷起来。</p>

正屋是老头的房间和厨房，两个侧屋分别是茅房和柴房，如今老头收拾的就是那间柴房。</p>

他先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将柴房里的杂物全部搬到那里。</p>

黄天洗完碗筷后，也跟着一起忙活起来。</p>

“你先去我屋睡吧，我去给你弄张床去。”老头一边收拾，一边说道。</p>

黄天点了点头，也没拒绝，一起收拾完之后，倒在老头的炕上，呼呼大睡了起来。</p>

他实在是太累了，不只是肉体上，更是在心神上。</p>

如今的他放下了从前的一切，心神松懈下，头一沾床便打起了呼噜。</p>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p>

黄天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揉了揉眼睛，望着洒在床上昏黄的阳光，心头前所未有的轻松。</p>

“醒了？”</p>

老黄头还在院子里忙活，手里抄着一个锤子，正乒乒乓乓的敲打着几块木板。</p>

“唔……”</p>

黄天含糊的应了一句，看那木板的形状，猜想多半是为他准备的床。</p>

回想起十年前那诡异的场景，黄天沉默片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爷爷，你这样干活不累吗？我记得小时候你有一种奇妙的本事，怎么不用呢？”</p>

老黄头手一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嘿嘿笑道：“什么本事啊？我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本事？”</p>

黄天眉头一挑：“就是将石头停在空中的本事，爷爷不会忘了吧。”</p>

“石头？”</p>

老黄头长长的“哦”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p>

“你说那个啊，那算什么本事？而且这是木头，不是石头。”</p>

黄天有些傻眼，难道这老头只能控制石头，控制不了别的东西？</p>

老黄头见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p>

他放下锤头，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径自抽了起来。</p>

看着老头手上的烟，黄天怎么看都觉得非常眼熟。再看老头脸上那猥琐笑容，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p>

果然不在了，就连在学校刚赚的两千多块钱也没了，只剩下几枚硬梆梆的钢镚儿……</p>

“这烟不好抽，没劲儿。”</p>

老头吧唧了一下嘴，吐出一个烟圈。虽然嘴上说不好抽，可脸上还是一副享受的表情。</p>

“小孩子家家的，身上带那么多钱干什么。你身上的钱，我先替你保管着，赶明儿给你添身行头。”</p>

黄天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爷爷，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拳头有些痒呢？”</p>

老头斜了他一眼，煞有介事的道：“拳头痒？大概是长痔疮了，抽根烟就好了。”</p>

说着，他抽出一根烟，连同打火机一并扔了过去。</p>

黄天伸手接过，有些气愤的看了老头一眼，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来。</p>

“说起小时候啊……”老头一边抽烟，一边咂巴着嘴，“小时候的你可真调皮，不但扔石头砸我，还骂我是妖怪。”</p>

这么记仇？</p>

黄天有些无语。不过为了学本事，他只能在一旁赔笑。</p>

“小时候嘛，不懂事，调皮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你不也踩死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蝌蚪吗？咱们算是扯平了！”</p>

“你养的？”老头一脸古怪的看着他，“你还能养那玩意儿？”</p>

黄天摸了摸鼻子，“当然能养了，蝌蚪嘛，那是老师布置给我的作业，让我们把它养成青蛙，结果还没养大，就被你踩死了。”</p>

“蝌蚪？”老头哼了一声，“你家蝌蚪能飞？”</p>

“呃……”黄天这才想起，当时那只虫子确实能飞来着，不由干笑道：“我养的好，变异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