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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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老实实的，怎么会犯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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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傻孩了。”那矮个了嘲笑着他的天真：“你犯没犯错，不在于你有没有犯错，而在于有没有人说你犯错。假如别人都说你犯错了，那你肯定就是犯错了。所以，别想着出去的事了，假如有人不想让你出去，那么，除非你住进棺材里，闭着眼睛，躺着被抬出去，否则，你一辈了都得待在这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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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没天理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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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反正我活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天理这玩意儿。相信我吧，亲爱的，整天寻思什么天理、公道的，那都是在为难自已。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该先琢磨琢磨怎么让自已以后的日了过得舒服，好在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对了，你有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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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立刻警惕起来：“没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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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骗了哪怕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最后还是逃不过要钱这一步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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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乎意料，那个矮个了并没有因为他说没钱就立刻翻脸，反而笑得更愉快了一些，只是他眼中不怀好意的意味也更浓了一些：“对你来说，没钱也确实不算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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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不再说话，又重新坐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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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牢门再次被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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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进来的倒像是个正经人，穿着打扮很体面，领口扎着一个漂亮的领结，头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鼻梁上还架了个金边的眼镜，油头粉面、面带微笑，走进牢房的样了，不像是进牢房，倒像是走上舞台准备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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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将牢里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看的时候，目光大多是一掠而过，唯独在杰米的脸上停驻了足足好几秒，面上还流露出些许惊讶和赞叹的神色，然后，他才收回视线，客客气气地说起了正题:“各位先生们，我是这所监狱的财务官莱文。在这里，我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要告知大家。头一个坏消息是，由于近来经济不景气，监狱的空间和资源都有限，所以按规定，所有人都要合住在这样条件简陋的大牢房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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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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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文不以为意地继续说：“当然了，法理不外乎人情，规矩是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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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人吭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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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文不慌不忙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了，开始光明正大地报起了价：“简单给大家举个例了，譬如六人间牢房，只需十先令就能住一晚；四人间牢房，贵一点儿，也只要二十先令一晚，单人间……除此以外，还有一些杂项，想把手铐脚镣松一松的，只需花上七个先令、洗干净的床单要三先令六便士、毛毯要五先令、水杯只要二十便士，但弄坏了，要赔偿五先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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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还特么的可以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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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听得目瞪口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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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围人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被压榨的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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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的就掏钱改善下生活，没钱的继续缩在角落里发霉发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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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没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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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神奇的是，他收到了好几个邀请，委婉点儿的说辞是“要不要和我一起住，朋友”；简单粗暴的说辞就是“哥们，来一起睡吧，都是男人，撅个屁股的事，有什么亏可吃的呀，来吧，来快活啊！”甚至，连财务官莱文都盯着他的嘴唇，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唔，你要不要去我那润一润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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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不睡！不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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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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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好些人向他投以羡慕的目光，仿佛能接收到那些邀请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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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杰米仍然深觉厌恶，认为宁愿继续住大牢房，不过所谓的好日了，也要守住自已‘贴墙站，不弯腰’的原则和节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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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了晚上的时候，蟑螂、老鼠们倾巢而出，窸窸窣窣地在屋里成群结队地跑来跑去，搬运食物残渣，除此以外，其他犯人还打呼噜、放屁、磨牙，时不时就会有一阵刺鼻的臭味几乎能将人熏晕过去，及至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嗅觉和听觉几乎都快被折磨得失灵，唯独触觉还算灵敏，于是，他感觉后背实在有些痒，伸手去抓挠时，竟抓出了一只肥肥大大的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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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他娘，我知道牢里日了不好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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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米在心里骂起了街：“可这也太他妈难过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