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残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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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众修散去，霍逢几人向望为的身边走去，袁骧背着受伤昏迷的小女孩走在最后。</p>

“尊、主人，你……你竟然破了阵？”</p>

柳殷依旧被封在石柱上动弹不得，望为也并没有松开束缚。</p>

“我破了阵，你很惊讶？”望为语气平静，仿佛一如那日坐在秋千上浮生偷闲。</p>

柳殷的呼吸加重了，她试图挣脱束缚在身上的层层枷锁，却因为气息紊乱而屡屡失败。</p>

她明明都算好了的。</p>

这些封印或者法器，对她来说都是小意思，虽然看着凄惨，但都是配合演出效果，让那些修士相信自己被困住而已。</p>

可是，现在却真的打不开了。</p>

柳殷抬头去看，发觉望为的手心上空正浮现着法阵枢纽，这才是无解的根本原因。</p>

“主人，对不起……我的本意不是要伤害你！我只是想把你们暂时困住，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去完成……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p>

柳殷声音微微颤抖，原本在那群修士面前还略显松弛的她，此时此刻，全身上下都在痉挛。</p>

霍逢几人已经到了望为的身边，看到柳殷被束缚在石柱上，霍逢便长剑出鞘，站在了望为的身边。</p>

“师父，这蛇妖……”他依旧保持着第一次见面的警觉。</p>

“不急，我有话问她。”望为看着柳殷，“从头开始讲，我的东西怎么会落到那什么劳什子门派手里？”</p>

柳殷抿嘴一言不发。</p>

“到底有什么不能说？还是……你不想让他们听到？”望为疑惑不解，柳殷做事心狠手辣，怎么如今却扭扭捏捏的？</p>

“我……我只是想独自完成这件事，将东西完完全全交到你手里。”</p>

望为侧头看了眼霍逢，示意他们都待在后面。</p>

她只身上前，凑近了柳殷，将她凌乱的头发整理妥帖，又亲手擦掉她嘴角渗出的血。</p>

柳殷的目光追随着她，却发觉对方始终未看自己一眼，就好像对方因自身洁癖突发，在整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一般。</p>

“尊上……”柳殷很小声唤了她，顺势瞥了一眼后方严阵以待的几人。</p>

“说吧。”</p>

“您再给我……”</p>

望为轻轻扼住她的脖子，并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动作，旁人只能看到二人在和气谈话。</p>

“没有时间了，你听懂了吗？”望为扬起下巴看着她，“你如果不想拖我后腿，就告诉我所有事，一件不能落！”</p>

柳殷轻轻点头，眼神中却仍有不甘。</p>

望为叹息一声，道：“柳殷啊，你真是一直都不太聪明呢。被天神捉去却不知自己的力量足以反抗……被怂恿着杀了那只狐狸就自己蒙头跑路……独自下界生活想要赎罪、想要在我面前立功，却弄到快无法收场的地步……你但凡同我多说一句——”</p>

说着说着，她突然很想发笑。</p>

这柳殷也是一把年纪的妖了，外形上在凡人眼中亦属于成熟稳重、性感妩媚类型，做起事来却堪比稚童。</p>

简单说，就是笨蛋。</p>

“尊上，我知道错了，我一时被执念困住，给你惹麻烦了……”柳殷小声道。</p>

望为挥手施法，准备将柳殷从石柱上放下。</p>

一股纯澈的灵力将柳殷翅膀上的玄铁枷锁打碎，那带着倒钩的锁链瞬间化成齑粉。柳殷抖落羽翼上的尘屑，灵力游走之间，上面的伤痕在逐渐疗愈着……</p>

柳殷神情惊喜，她以为望为不会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却没想到，她竟然还为自己疗伤。</p>

接着，是全身。</p>

法器尖刺贯穿在全身各处，除了七寸的心脏位置，这是为了削弱她的攻击能力加持的。</p>

“有些疼，不过，你可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p>

望为操控起那些法器，打算一次性全拔了。</p>

柳殷咬牙坚持，但还是没忍住低吼出来。</p>

霍逢几人也围拢上来。</p>

“师父，我可以用法术为她疗伤。”</p>

他看清了形势，虽然之前她在自己这里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印象，不过此时此刻，她和望为之间并不是对抗关系。</p>

“好，辛苦你了。”</p>

望为冲着他笑了笑，转头又开始说起柳殷。</p>

“你假戏真做，做到这种地步，图什么啊？那些修士应该没一个是你的对手，好歹抵抗一下，你那几千年的法术都去哪里了？”</p>

柳殷痛得眼泪直流，她用浓重的鼻音说道：“呜呜……我的力量，我的力量都在城中那些凡人的身上……”</p>

“什么意思？”</p>

“这事还要从我下凡那日说起——”</p>

“这件事，就长话短说吧。”望为无情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p>

“这座城的人，于我有恩。”</p>

柳殷下半身的伤口逐渐被霍逢的法术治愈，已经不再血肉模糊了，她化身成人形，席地而坐。</p>

众人也都坐下围拢成一个圈，虽然是长话短说，不过看这架势应该不会太短。</p>

“是城东下面的巳李村的人。我刚下界的时候，什么都不懂，那个村子里有不少大娘大婶帮了我……明明发现我是妖怪，却还是没有忍心将我赶走……我在那村子生活了数十年，最终陪伴她们半生，把她们一一送走……我才离开去了其他地方生活。”</p>

她顿了一下，“那一带民风淳朴，一开始她们还有些怕我，后来都管我叫蛇仙。我用法术帮她们驱逐了野妖还有恶人，她们为我修建祠堂神像供奉我……可惜啊，凡人的寿命太短了，我送走了她们村里好几代人。”</p>

众人听着她的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p>

在多数人的印象里，无论从外形或者是初见时候极具威胁的模样，柳殷绝对是个十足的恶妖。</p>

却不曾想，她本质并非那般难以言说。</p>

“然后呢？”</p>

“其实，那件事我本不该插手的。”柳殷咬咬牙，“神器降世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了。我后知后觉，那只狗传话我才知道，原来这东西是主人一直在寻的。”</p>

“那只狗”指的是混沌，私下的损号。</p>

“但是，”她支棱起来，“我是第一个找到那幅画的人，那才是真正的神器。”</p>

“然后？”</p>

“本来我已盯梢，当晚那幅画连同收藏画的人，一同消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