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问话张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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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屠户在门店后面的厨房剁肉，店门关得死死的。</p>

今早起晚了，听说街上出了人命，死的是庙祝袁民，虽没看到尸体，但东市所有的商铺都关门歇业，他不用去想，也知道肯定没有生意上门，干脆跟大家一样关上了门，要是敢不关门，准保被他人怀疑和人命有关。</p>

“唉，今年又是一个犯冲的年头，日子不好过咯。”</p>

张屠户叹了口气。</p>

说完，他继续剁起肉馅儿，力度很大，这样剁出来的肉馅才更香，咚咚咚，剁击案板的声音一度盖过了外面的敲门声。</p>

门外的方诚见没人回应，只好破门而入，进来就闻到肉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叫唤起来，今天起早了，没吃饭，昨天也只在面馆吃了一顿。</p>

李三水同样如此，他闻着肉香，下意识咽了口水，可一想到那肉加了某种奇怪的东西，胃里便泛起恶心，连忙打消了吃肉的念头。</p>

两人循着声音，来到后厨，看到张屠户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两把大菜刀，甩着膀子，奋力地剁着肉馅，旁边还放着一个水盆，将剁出来的肉馅在水里泡个一小会。</p>

“嗯，闻着味，像是四条腿的羊肉。”</p>

方诚说道，他的脸上露出可惜，如果那羊是两脚的该多好。</p>

“这位客官，您的鼻子真灵。”</p>

张屠户停下动作，转身眯起笑脸，他正要对这位不知从哪来的客官竖起大拇指，可一看是新来的城隍大人，双腿止不住地发颤。</p>

回想起昨天早上，他站在城隍祠的外面，手里同样拿着菜刀，和大家伙们欲痛扁这位新来的城隍爷，他准备上了，这时，他的内心升起一种荒谬的感觉，他变成了猪，要被吃掉！</p>

“放过我吧，城隍大人，是的，我犯了罪，我该死！</p>

我不该在肉馅里掺水，虽然这样吃起来更加丝滑，但它确实多了不该有的重量。</p>

这都是我的错，可我，可我身上的肉不好吃，又臭又硬，您去吃隔壁店里的王寡妇吧，她的大屁股又白又嫩，软软的，一定符合您的胃口.....”</p>

张屠户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脑袋在地板上撞出砰砰的闷响。</p>

李三水刚开始以为张屠户认罪了，满脸的惊讶，心道还真被方大人认对了凶手，可话听到后面，越听越不对，这说都是什么玩意啊，嗯，不过说王寡妇那句倒是挺对的。</p>

方诚耐心地听了半天，他想听到张屠户杀人的事实，可对方半个字都不提。</p>

“闭嘴，你个该死的张屠户，老实交代，你为何要杀死袁民，是正如我推理的那样，贸然行凶，还是背后另有主谋？”</p>

方诚怒喝一声，张屠户吓得浑身一哆嗦，同时也产生了疑问。</p>

“什么推理？什么主谋？城隍大人，就算您吃掉我，也别按上我杀害袁民的罪名，大家都知道，袁民是您杀害的。”</p>

“混账，你在说甚！”李三水出声呵斥道，他感觉张屠户不是凶手，可这个笨蛋不知是吓坏了，还是脑子抽了，竟然说出了陷害城隍大人的话语，这不是找死？</p>

“张屠户，你的反驳很苍白，众所周知，我是个好人，而且我昨晚一直待在城隍祠，有李县令作证。”</p>

方诚耐心解释道，他必须向所有证明自己是好人，哪怕对方是个手上沾了人命的罪犯。</p>

“是的，我可以作证，”李三水配合道，同时也补充了句，“咱城隍大人是个大大的好人。”</p>

方诚赞赏地看了李三水一眼，随后向张屠户复述了自己的推理，他是如何一步步杀死袁民的。</p>

张屠户听完方诚绘声绘色的推理，内心升起莫名的荒唐，难道真是我杀死的袁民？</p>

不对啊！</p>

他赶紧解释：“城隍大人，小的冤枉啊，袁民怎可能是我杀的，我昨晚一直待在家里，从没出过门，我的家人，隔壁邻居都可以证明，而且我显威风真的不止两三下，足足有半个钟头，真的，不骗您。”</p>

后面这句话他说谎了，但就算是死，就算被吃掉，他也要说，我真的很行，这是他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p>

方诚微微皱眉，作为一个好人， 他不能陷害无辜之人，于是他吩咐李三水叫来张屠户的家人和邻居，询问他们昨晚的状况。</p>

张屠户的妻子、父母，还有邻居都过来作证，张屠户很老实本分，根本不可能做出杀害袁民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