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贱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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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河畔，四姐妹下车步行。</p>

人潮拥挤，已蹲满投放河灯的，傅玉筝眼尖，抢到一处空位。</p>

“姐姐，快来！”</p>

欢呼声穿破夜空，似百灵鸟的啁啾，飞进路边疾驰的一辆豪华大马车里。</p>

车内，主位上的黑锦衣男人，正背靠车壁闭目养神。</p>

闻言，撩开窗帘一角。</p>

二十步之外的河边草地上，一个身穿海棠红斗篷的少女，同色发带顺着青丝摇曳，高举双手恣意挥舞，白生生的俏脸上洋溢着笑容。</p>

那笑声真甜啊，满满都是快乐，让听到的人也跟着快乐起来。</p>

高镍勾唇一笑。</p>

骑马跟在马车一侧的青川，也看到了傅玉筝，朝身旁的青山道：“真巧啊，那不是傅三姑娘吗？”</p>

青山：“嗯。”</p>

青川余光看了眼高镍，试探地询问青山：“哥哥，要不要稍作停留？”</p>

青山白了他一眼：“想命长，别胡乱揣度主上喜好。”</p>

青川一缩脖子。</p>

青山说归说，依旧适当放慢了马车前进的速度，直到傅玉筝的丽影彻底退出视野，才重新加快速度。</p>

他也瞧出来，主子对傅三姑娘，多多少少有些不同。</p>

“喜欢”，可能为时尚早，但铁定“不讨厌”。</p>

那头，傅玉筝完全不知高镍擦肩而过，欢欢喜喜拉着姐姐放河灯。</p>

莲花灯点燃，搁入水中。</p>

闭眼，许愿。</p>

“一愿爹娘白头偕老，二愿姐姐换个好夫婿，三愿自己平安喜乐过一生。”</p>

许完愿，傅玉筝假意欣赏河岸风光，实则开始搜寻上一世改变她爹娘命运的那个贱女人。</p>

那姑娘名唤柳晴儿，是爹爹救命恩人之女。</p>

上元夜放河灯，柳晴儿不慎被人挤下河去。爹娘心善，命护卫救上岸，一问方知，柳晴儿竟是爹爹阵亡副将之孤女。出于感恩，带回侯府当小姐娇养着，她却贪心不足，暗戳戳介入爹娘婚姻，导致夫妻离心。</p>

最后娘亲伤心欲绝，投河自尽。</p>

爹爹愧疚绝望，抱着娘亲骨灰盒，自我放逐西北风沙苦寒之地，再没回过繁华热闹的京城。</p>

是个伤心的故事。</p>

这一世，傅玉筝发誓，绝不让柳晴儿好过。</p>

一艘三层豪华画舫，从大河西边缓缓驶来。记忆里，柳晴儿是在画舫附近落的水。</p>

“噗通——”</p>

“噗通——”</p>

很快，传来两道落水声。</p>

傅玉筝定睛望去，这一世变样了啊，落水的除却柳晴儿，居然还有……傅玉瑶？</p>

两个姑娘不会游水，大呼救命。</p>

惊动了那条画舫上的宾客。</p>

“有姑娘落水了——”</p>

高晏恰好站在画舫甲板上赏月，偏头一看，水里沉浮的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傅玉瑶。</p>

“瑶儿，别怕，我来了！”</p>

高晏大喊一声，推开碍事的护卫，不管不顾地纵身跃下。</p>

正月十五的天，河水冰凉刺骨，但心中有爱滋养的高晏，似乎感觉到河水的冰寒，一心奔赴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p>

终于，终于揽她入怀。</p>

“瑶儿，瑶儿。”</p>

高晏抱起冻昏过去的傅玉瑶，不管不顾地爬上画舫，在一众公子哥和贵女的惊异目光下，旁若无人地抱进一间厢房。</p>

要来一套干净衣裙，把门一关，亲手给傅玉瑶换上。</p>

门外观望的贵女们惊呆了。</p>

如此不避嫌，令一众贵女纷纷瘪嘴：“不愧是及笄宴上苟合过的，看这情形，好得蜜里调油，跟新婚燕尔似的。”</p>

“不知道的，还以为成过亲了呢。”</p>

“那傅家大姑娘（傅玉瑶），不会是镇国公府未来的世子夫人吧？”</p>

“想多了，只是靖阳侯府二房的姑娘，她爹可是个不成器的，想高嫁当世子夫人，这辈子都没可能。”</p>

“撑死了是个妾。”</p>

“那完了，高晏日后怕是个宠妾灭妻的主……”</p>

一轮议论下来，妻子是谁还没影呢，“宠妾灭妻”的屎盆子，已经给高晏扣得死死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