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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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仲夏，雷府莲花开的正美。</p>

一对佳人正坐在凉亭中赏莲。</p>

女子轻轻抚摸着莲花的花瓣，男子则侧过头，全身心都放在女子身上，眼中的偏执狂热却只有一池莲花看了个清清楚楚。</p>

“我们人魔殊途，终归不是一路的。”</p>

女子收回抚摸莲瓣的手，抬眼正视男子：</p>

“我的魔丹，你藏哪去了？”</p>

“不，你别走，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求求你别走！”</p>

男子似乎已经和女子讨论过无数次这个话题，但似乎每次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p>

他“扑通”一声直直朝女子跪了下去：</p>

“只要你不走，我这条命都给你，求求你，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孩子。”</p>

女子嗤笑一声，看着男子：“雷凌霄，你的命值几个钱？”</p>

“如果不是你的私心，我何至于丢失魔丹沦落到如此境地？”</p>

“什么孩子不孩子的，你别和我提孩子。如果不是你当天强迫，我怎么会一时大意？”</p>

“你爱我什么啊，爱我这张脸吗？”</p>

女子凑到男子跟前，声音冰冷的可怕，仿佛淬了毒。</p>

纤细的手指掠到脑后，随着一道皮肉撕裂的声音，女子手上多了一张美人皮，而原来的脸上则取而代之了另一副模样。</p>

那副模样说不上多好看，也说不上多难看，是一张很普通的脸。</p>

绿豆眼，塌鼻梁，脸上还长着小小的麻子。</p>

“如果我长这样，你还会爱我吗？”</p>

男子微微抬头，不语。</p>

他很想说，他爱的并不是她的皮囊，从见面的第一次开始他就见过她的原样了，只不过她不知道。</p>

女子见男子不说话，自以为她心里所想就是他心中答案，她嘲讽的扯了扯嘴角，随后拂袖而去。</p>

后来，失去魔丹的她被雷凌霄关在了屋子里，雷凌霄似乎并不懂怎么爱一个人，怎么关心一个人。他只懂得把自己珍视的东西牢牢攥在手心才是王道，却忽略了她心中所想。</p>

不，他根本就没在意过她的想法。</p>

他只在意自己。</p>

他本以为他把她藏的很好，所以当听到太初宗的修士已经把她就地正法的消息后，当场愣在了原地。</p>

他不敢去看，他不明白为什么。</p>

他明明已经把她藏的很好了。</p>

当他紧赶慢赶过去时，只看见那灰袍修士的脚边，赫然躺着那张熟悉的美人皮。</p>

女人死后，雷凌霄失落了好一阵，到最后，他把关于女人的痕迹毁灭了个干干净净，除了雷煜。</p>

但他还是冷落了雷煜十九年，除了衣食住行外，什么都不再过问。</p>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雷煜，他把该给雷煜的父爱全加在了雷莳的身上。他很想找雷煜道歉，可只要见到雷煜后，他的脑海里总是会不自觉的出现女人的身影。</p>

他爱那个女人吗？他也不知道。</p>

直到被雷煜炼制成邪灵的最后一刻，雷煜趴在他的耳边告诉了他答案：</p>

“你根本不爱她，你只爱你自己。”</p>

“你把对她的占有欲当成爱的证明，可占有欲就真的是爱吗？”</p>

“你爱的究竟是那个大胆肆意敢爱敢恨的魔，还是爱那个胆小至极自私虚伪的你呢？”</p>

“多么上不了台面的爱啊……”</p>

“你只是把她当成了反面的自己对吧？”</p>

“你这种人，死都太便宜你了。”</p>

雷凌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确实不爱那个女子。</p>

他爱的是女子张扬肆意的性格，不像他自己，像极了上不了台面的阴沟老鼠。</p>

他看着女子，常常在心里想着，要是自己也像她一样就好了。</p>

想着想着，刚刚还在同他说话的那张女人面庞赫然开始发生变化，再一睁眼，那张脸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p>

热情开朗，肆意洒脱。</p>

举杯邀明月，快意江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