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是……你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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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艺术摄影展览时，她就已经察觉孔令文有所要求。</p>

“珊珊的事情，我没有能力援助。“余岑坦诚相对。</p>

孔珊珊是李媛爱与孔令文的孩子，怀孕发生在李媛爱还未离婚之时。也许，这一切都源于李媛爱咎由自取，她的孩子天生体弱多病。</p>

就在两年前，李媛爱为孔珊珊的事找到余岑，告知她的姐妹罹患急性白血病需要配型造血干细胞。面对这样的戏剧性情况，余岑嗤之以鼻，并把李媛爱赶出门。</p>

事实上，李媛爱对孔珊珊并无深厚的感情，自己未离婚已怀他人孩子，在孩子出生后就扔给了孔令文抚养。</p>

孔珊珊也没体验过所谓真正的母爱。自余凯离婚后获得自由的李媛爱，立即飞奔去找孔令文，两人的婚姻虽短但也维持了好几年。</p>

想想这一路跌宕的情节...简直荒谬到了极点。</p>

她从未感激李媛爱的丝毫关照，更不必感受一日母爱带来的滋味。</p>

丧夫之后的日子里日日夜夜挣扎痛苦...</p>

人是父母赐予的身体，骨血里有一半来自余凯，凭什么把这些奉献给毫不相干之人？</p>

李媛爱曾说余岑冷血，冷酷得像个父亲。</p>

余岑并没有反驳，强忍住泪水。</p>

因为她本就冷血，无数次目睹了孔令文将宛如公主般受宠爱的孔珊珊领回学校，父女间的和谐美好让人心烦欲呕的场景！</p>

她也曾用冷淡、刻薄的眼光看着那温馨的三口之家。</p>

她非圣人，何必宽恕天下之人？毕竟他们无关她的福祉。</p>

“岑岑...对不起，这事儿是我的不对，不应该再提了...“孔令文从不会强求于余岑，要不是因为这些年他默默承受着没有提及的痛苦，他也不会如此克制。</p>

提到孔珊珊那些次，都被余岑狠狠反驳后，李媛爱便不再提起，耐心等待骨髓库的匹配通知。但是过去了两年，仍没找到适合的捐赠者。</p>

“抱歉老师，帮不上忙我深感遗憾。”余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说道。</p>

“岑岑...珊珊很挂念你，她今年已十五岁，长大了不少，只是化疗了那么长时间，脸色有些苍白...“</p>

孔令文声音沙哑，他继续说道：“只要你过的幸福就好了，其实我也不应该这样打扰你。”</p>

面对孔令文的要求，余岑的回答变得僵硬而冰冷。</p>

“也对，老师。”</p>

余岑不会对孔珊珊伸出援手，坚决地说了“不”字。</p>

“哎，等你有空的话，能否去探望她一下？”孔令文又提出了另一诉求。</p>

很长时间的沉寂之后，余岑缓缓回应道：“好，出差结束我会去医院看看她。”</p>

对于有血缘之亲的妹妹，她心底毫无波动。也许，内心深处对她血液的一部分源自于李媛爱的厌恶。</p>

察觉到余岑通完电话后的异样，小栗子不安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p>

余岑微微摇头：“可能休息不足。”她想着，山城这座冷城的温度令人难以忍受。他们在跟客户商谈项目，为了保持专业，无法太过包裹，只有尽力穿得体面，抵御寒风。</p>

寒冷让余岑即使穿着羊毛大衣、高领毛衫都依然颤抖不已。她紧张的情绪似乎让她的体温更低。</p>

在山城暖意缺失的房间里，泡个热水澡才给她带来片刻安宁。余岑披着浴袍，倚在窗前，思绪飘忽。</p>

就连自己都琢磨不出心中到底思考着什么。如果没怀孕，她或许会在此时品尝杯红酒，让自己沉醉入梦乡。现在只能独自忍受这份纠结，回想起过去的时光。</p>

孔珊珊如今已经十五岁了，岁月如梭。距余凯去世已经十年，那个她十三岁时，李媛爱有了孔珊珊，那时他们夫妻并未完全离异。</p>

余岑依然能回想起余凯知晓李媛爱身孕消息时的癫狂状态，狂怒、酒精作祟，疯狂地质问与李媛爱相关的所有事情，甚至恨不得置李媛爱于死地。</p>

因为余凯明白，他们早已分居多时，从未触碰过李媛爱，那个孩子，是从何而来？</p>

他曾如疯子般责难，双拳撞击玻璃门窗，鲜血四溅的场面记忆犹新。那时，余岑窝在角落看着疯疯癫癫的余凯质问，对自己则疯狂自虐，只手留李媛安好。</p>

这场“家暴”成为李媛爱上胜的一剂猛药，却也成为余凯永远的伤痕。</p>

在那次家暴之后，李媛爱也只是面部被碎玻璃割伤，而她的父亲，那位加害者，却因此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p>

她缩着双膝，余岑缓缓环抱住自己。这些年来，她一直努力将那些记忆遗忘，但每被人触及，那种熟悉的痛苦似乎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像是一阵阵疯狂的声音在耳畔回响。</p>

毫无疑问，孔珊珊的存在成为余凯最终同意和李媛爱离婚、让她解脱的重要推动力。</p>

带着苦涩的笑意，余岑抬眼努力忍住泪水，不让它们滑落。这是她混乱且戏剧化的生活——原生家庭，如同一部狗血肥皂剧般让人无奈。</p>

在酒店的大厅内，秦浩辰搭乘最早一班飞机，三小时后抵达山城。对再次见到余岑怀着极大的渴望，他满脸期待步入了大厅。办理登记手续时，秦浩辰愕然瞥见旁边那个气度出众的冰冷男人。</p>

“亲戚？”</p>

女接待员看到顾铭修英俊的脸庞，脸颊不禁微红，办理过程中频频审视他的身份证。</p>

一抬眼见到休闲装束的秦浩辰，她更加激动起来，还以为是哪位明星光临酒店呢，两人站一起简直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p>

亲戚，还是兄弟？天哪，他们的家族到底有多好的基因啊！</p>

相较于秦浩辰的震惊，顾铭修则保持着沉稳的气质。淡漠地看了秦浩辰一眼，虽然没有明言，但眼神无声传达：你离我远一些。</p>

秦浩辰嘴角微扬，故意违逆顾铭修的意愿：“我已经联系了小婶子，她过来接我。”</p>

闻言，顾铭修的瞳眸瞬间蒙上阴霾。栗子甚至都没打算迎接他。</p>

秦浩辰有些得意地笑道：“按咱们家族辈分算，你也应该喊我大舅子，毕竟表哥那么疼栗子，应该会迁就她的吧？”</p>

面对秦浩辰的话，平日犹如冷冰石的顾铭修难得遇上对手，特别是这两个——一个是栗子，另一个正是秦浩辰。</p>

其实他对秦浩辰的厌恶更多些：“你已经转为正式员工了？”顾铭修取回身份证，一句话直戳痛点，随即径直离去。</p>

像是承受了一箭穿心的感觉，秦浩辰接过身份证，快步追向顾铭修：“这事迟早会成的，你就放心吧。”显然对被点透身份之事有些不满。</p>

顾铭修仍是一脸冷静：“反正我都拿到了证据。”他掌握着主动。</p>

秦浩辰紧紧咬住牙关，顾铭修的脾气向来如此，一句话便足以让人堵得透不过气。</p>

“这种性格会让你失去一个优秀的弟弟。”</p>

毫不在意地，顾铭修回应道：“无妨，我并不介意以退为进，安安也一起给，你们都一起消失。”步入电梯，连按按键都优雅无比，电梯中的其他人都在猜测面前之人莫不是某国贵族。</p>

“咚咚咚咚”一声清脆，刚刚离开电梯，穿着宽松连衣裙、脚踏拖鞋的小栗子没梳妆打扮，只随意扎了个双丸子头便欢快跳出电梯门。</p>

编号173</p>

明显，小栗子的目标直指秦浩辰，奉秦浩辰之命前来迎接他。</p>

“秦浩辰，余岑姐今天的……”话还未说完，小栗子活泼乱跳的步伐瞬间停滞下来。</p>

她看到了顾铭修站在秦浩辰身后。</p>

仿佛闯了大祸面对家长的小孩子，小栗子下意识撒腿狂奔。</p>

顾铭修轻轻伸出手按住了小栗子的后衣领，嘴角轻扬：“跑什么？”</p>

小栗子低下头，用手半遮脸面掩饰尴尬。</p>

万一……顾铭修不会让秦浩辰知道领证的事，小栗子心底暗想。</p>

于是小声提醒，“不要把我们领证的事情告诉秦浩辰……”</p>

顾铭修却只是微笑，不露声色。</p>

秦浩辰微挑眉毛，知趣地退开几步。</p>

“担心什么呢？”顾铭修牵起了小栗子的手，语气平静如常，“咱们是合法夫妻。”</p>

小栗子的脸蛋热了起来，恍恍惚惚跟着顾铭修身后。这个人的存在仿佛蕴含诡异魔力一般。</p>

在余岑的房间外，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考。</p>

余岑回过神，套上拖鞋向门口走去，开门的那一刻问道：“是需要特殊的服务吗？”显然是秦浩辰的声音透出了戏谑的味道。</p>

笑意从余岑唇角滑出，仿佛刚才的阴郁随着阳光渐驱散。</p>

“怎么叫特别？还不够特殊啊……你都进不了我的房间。”余岑开了扇细小的门缝，带着调侃回应。</p>

“姐，你现在好逗呀。“秦浩辰急不可待地想拥住余岑，毫不犹豫推开房门、关上，将余岑牢牢抱住，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p>

感觉到秦浩辰身上满是汗珠，大概是跑了很久。年轻的他精力旺盛，哪怕是休闲的卫衣也抵挡不住他的活跃气息。</p>

“手好冰，给我些温暖。”秦浩辰转移话题，并不提及他是从拥堵的高架桥一路奔跑而来，只为尽早与她相见。距离不算远，顶多五六公里而已。</p>

“你爸知道你不回海城？”余岑担忧他的另类举动在公司造成不好影响。</p>

“那个家伙？他现在的行踪说不定飘到哪儿去了。”秦浩辰边说边脱掉外套，拉着余岑走进浴室。</p>

“我在里面刚洗好澡，在外面等着。”余岑笑言警告，但秦浩辰闻言，立刻一副小委屈的模样点头。</p>

“嗯，姐姐。”</p>

听浴室传出水声，余岑心中情绪复杂。她觉得自己内心满满的，又感觉空虚恐惧。</p>

这种矛盾的感觉难以描述，**消逝意味着疏离，早褪**与晚褪，无疑后者更加惨败。</p>

得不到的爱情也好，相互交织的怨念也罢，确实能让人一生饱受折磨。这种不愿放弃的情绪，往往超过爱情的本身更为持久。</p>

躺在柔软的床上，即使包围在暖意洋溢的环境中，她仍感觉到阵阵寒意——心冷，灵魂更是冰冷。</p>

“冷吗？”秦瀚晨迅速洗完澡并吹干头发，嗖的一声钻进了床铺里。他大手环住余芩的腹部，如同怀抱，让她感受到温暖。</p>

余芩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p>

“今天在抖音上看到一个文案，男人说：‘我能挡**，却不陪你吃早餐。’你怎么看待？”余芩以轻柔的声音询问。</p>

“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秦瀚晨抬高笔直的大腿，将余芩的双腿揽至怀里。</p>

“在这种时代还说挡**来显得真实？而买早餐这种事更实际才对吧。”</p>

余芩回望秦瀚晨，笑了起来。</p>

“这是比喻。”</p>

“这种比喻有点无聊了。哪个女性需要男人保护她们面对危险呢？倒是日常关心的早餐每天都做得到呀。”秦瀚晨思路很简单，也许只理解了字面含义，但他认为爱不分大情与小意。</p>

相爱就是相爱，不爱人就不会是爱。</p>

挡住袭击并不必然代表深情厚谊，日复一日坚持为伴侣烹煮早饭，这也不见得是小动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