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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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夭带着苗圃离开了神农山。</p>

去医馆的路上，借口想买东西，支开了苗圃。</p>

小夭偷偷溜进涂山氏的车马行，把两个玉匣子交给掌事，让他们送去清水镇。</p>

等交代清楚，付完账，小夭从车马行出来，心有期盼，望向四周。大街上，依旧商铺林立、熙来攘往，红尘烟火生机勃勃。</p>

可是，这烟熏火燎的红尘中，偏偏看不到她想看到的人。</p>

罢了，不想见就不见吧，反正，我打也打不过，吵也吵不过，我又能拿你有什么办法。</p>

小夭在心底自嘲，无奈的叹气。</p>

小夭来到医馆，看到已经开门。</p>

玱玹派来的医师比她勤恳。若是她，不到晌午不会开门，每日也是要苗圃在前面守着，她在后面翻看医书，研磨药材。</p>

大荒内虽女子行医很是常见，小夭还是习惯以纱遮面，或是因为病人对一个连相貌都看不清楚的医师很难信任吧，小夭的医馆一直以来都人烟零落。小夭也不在乎，反正她也不缺钱。</p>

但自从有了坐堂的医师之后，医馆逐渐喧闹起来。小夭也会出来帮忙，只是那些病人似乎都有些嫌弃她，不是急症都愿排队等着医师。</p>

小夭也乐得清闲，留下苗圃打下手，自己溜了出去。</p>

小夭先去了离戎老伯处。</p>

小夭到的时候，老伯院子里很安静。大锅里的肉汤浓郁飘香，老伯靠在椅子上假寐。听到脚步声，方睁开了眼。</p>

看清楚了小夭，离戎老伯起身，慈祥的笑着，拿着碗准备去打肉汤。</p>

小夭急走了几步，拦住了他。</p>

“我不是来吃饭的。”小夭轻声说道。</p>

“......防风邶没有来。”离戎老伯笑道。</p>

“我不找他。”</p>

“那你是.....”</p>

“我想帮您搭脉查看一下身体，我是医师，请您相信我。”小夭拉着老伯坐下，蹲下身恳切地说道。</p>

“不用了，姑娘。谢谢你。” 离戎老伯看着小夭，眼神清明。</p>

“为什么？”</p>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够了。”</p>

“逝者是用来追忆的，不该成为活着人的负担。只有活着，才能去做他们没有做成的事，去看他们没有看过的风景。”</p>

“姑娘，你不懂....当年那一场仗，魑、魅、魍、魉、风伯、雨师，还有你爹，都死了，无边无际的旷野上都是辰荣的士兵支离破碎的尸体.....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那不是一场战争，那是一场屠杀。我闭上眼，就会看到那些不肯撤退的袍泽，满身满脸的血.......”</p>

离荣老伯陷入了回忆之中，眼光迷离，面容凄楚。</p>

小夭握了握老伯的手，心内动容。</p>

活下去就这么难吗？再多的时间也不能忘记那些过往？</p>

明明是正午时光，暖阳和煦，小夭却觉得浑身发冷，无力也无助。</p>

离开的时候，小夭都是怔怔地，心口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喘不过气。</p>

小夭穿行在街道窄巷之间，找不到目标，找不到方向。</p>

抬眼看到离戎氏赌场标志的时候，小夭迷糊了一会，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狗头面具，走了进去。</p>

小夭连着喝下六杯烈酒，她没有赌钱，她去了死斗场，看奴隶死斗。</p>

场子外面，一堆疯狂呐喊的狗头人，场下，搏击的双方不死不休。小夭泰然自若的看着眼前的一切。</p>

妖怪被抓住，就会成为娱乐的赌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