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婚礼和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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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主见到他的到来非常高兴，连忙呼唤白瓷，</p>

“小瓷啊，快睁开眼看看，这是谁来了？”</p>

“你看陆禹回来了呀，快看看呀。”</p>

病床上的白瓷好像更小了一号。原本的白嫩小圆脸如今泛出一点青绿，脸颊明显消瘦了。</p>

那双眼缓缓睁开，呆滞地看着眼前的青年，挤出一个吃力的微笑，</p>

“太好了，陆禹哥哥回来了……”</p>

“……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每年、过年为什么，都不回来？”</p>

陆禹沉默以对。</p>

“我本来，也想像泊简哥哥那样，谈甜甜的恋爱……我不想死，呜呜……我还不到22岁，呜呜……”</p>

白瓷说着说着呜咽起来。</p>

一旁的人听了都忍不住转身拭泪。</p>

“你不会死的，我以后都不会走了，就在这陪着你。”陆禹握着她的小手。</p>

医生示意让病人多休息减少说话，于是大家都默契地哄着，白瓷简单吃了点东西，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p>

白瓷迅速地消瘦，从去年开始制作的婚服已经因此改了数次，最后裁缝抱怨实在不能再改了，只好作罢。</p>

估量好了大小尺码，临时调用一套成品婚纱，白瓷看了轻轻点头，表示很满意。</p>

之后又看了嫁妆的清单，看着那整整两张纸的内容，白瓷苦笑着说，“父亲母亲，你们这是生怕我嫁过去受气，所以把咱们家也搬过来给我撑腰了？”</p>

“你这孩子！我们的可不就是你的，别嫌少！能看到你风光的结婚，这点钱我们老两口有啥舍不得的！”</p>

虽然笑着打趣，但是老人眼中的泪水一直转啊转的。</p>

事到如今钱财已经是身外之物了，给她再多钱，也改变不了什么。</p>

一周后，婚礼在历史悠久的哥特式教堂举行。</p>

连续几个通宵的忙碌，教堂内被布置得极为完美。</p>

原本由父亲携着白瓷的手步行走过红毯，然后持着她的手，将白瓷交付给陆禹，但这一个环节最后还是省略掉了。</p>

白瓷仍然笑得可爱，但是脸已经瘦的脱了像，婚纱外暴露出她突兀的锁骨。</p>

她小小的个子为了稳妥起见穿的是平底鞋，这下脑袋就只到陆禹的胸腹处位置了。</p>

“今天，真幸福啊！”她侧身靠在陆禹怀里借力站着，眺望台下众人。</p>

“一直以来，我的梦想就是成为最美丽的新娘，举办一场，完美的婚礼……”白瓷露出幸福的微笑，脑袋紧贴在陆禹的胸口。</p>

但是这又怎么能称为美丽呢？</p>

眼前的白瓷已经和几个月前判若两人，甚至于她穿着的这件婚纱，在后背处露出了一排木夹子，连同这充满活力的灵魂，也被禁锢在了病躯之中。</p>

这明明是一场永远难以尽兴的遗憾罢了。</p>

现场的气氛非常压抑，所有人都在强颜欢笑。所以这又怎么能算是完美的婚礼？</p>

陆禹眼中闪过一丝凄楚之色，他低声问，</p>

“你今天是真得感到幸福了吗？”</p>

“嗯！今天很幸福，非常幸福！”女孩扬起小脸眼神肯定。</p>

在神父的见证下，陆禹低头给白瓷戴上了戒指。</p>

那就祝你，一生幸福吧。</p>

婚礼半个月后，又迎来了葬礼。</p>

在陆家的家族墓地，白瓷被葬在很好的位置上，以表重视。</p>

虽然此时陆禹还没有被收为佣生养子，作为配偶的白瓷本没有资格葬在这处，但是没人会在这种时候提意见。</p>

骨灰盒被放进墓碑下的墓穴空槽内，由陆禹在盒子上放上了属于白瓷的那枚戒指。精致纤细的戒圈上，一枚硕大的水滴形钻石闪闪发光，据说这是白瓷两年前就亲自挑选好的。</p>

突然，人群里冲出一个憔悴的女人，她边跑边用力扯下自己手上的戒指，也放进墓穴。</p>

“淑爱！你这是做什么？！”一个男人上来制止了她。</p>

他们是白瓷的父母。</p>

“我是怀着瓷儿才进的你家，现在她不在了，这戒指干脆也给她带去吧，到那边还有妈妈的戒指陪着她，她就不会孤单！”</p>

女人呜呜哭着，所有人也都同时潸然泪下。</p>

陆禹把两枚戒指摆好，向后退了一步。墓穴被缓缓地合上。</p>

从这一天起，按照规定，陆禹只能穿着黑色衣服。周身装饰除了那枚戒指之外，在胸口还别着一枚低调的黑色哑光玫瑰胸针，寓意是为亡故配偶默哀。按照传统，这朵玫瑰需要佩戴两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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