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给彼此一个解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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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陆焕就在眼前，反而让他不敢相信。</p>

陆焕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双手插进口袋，站在原地冷淡地看着他。</p>

陆禹从沙发上站起身，迟疑着走向她。</p>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声音沙哑。</p>

她果然还是有一丁点在乎自己的吧？</p>

他鼓起一丝勇气，“陆焕，我反思了，真的。都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乖乖的。不惹你生气了，好吗？”</p>

“以前的不愉快都不会再发生了。”</p>

他试探着去握住陆焕的一只手臂，小心翼翼地贴着，生怕稍一用力眼前的幻象就会化为乌有。</p>

“我以前随意嫉妒，针对别人，给你惹麻烦……我现在终于知道错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嫉妒谁，是我没有看清自己。”</p>

说着说着他已经泣不成声，声音哽咽，</p>

“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只要远远看着你，就可以了。我不会再奢想不属于我的生活了，我只要这些，这就够了，让我能看见你……”</p>

有陌生的路人路过，面带疑惑地扫视一眼两人。陆焕连忙把他扯到一旁，</p>

“陆禹，别哭了，你冷静点！”</p>

然而越是劝他反而哭得越凶。</p>

“啧……”看着这个高挑英俊的男人兀自站在那里泪如雨下，尤其那身颇具辨识度的黑色正装和黑玫瑰……</p>

此刻如果被有心人拍下，随意编排可就麻烦了。</p>

陆焕烦躁起来，用力扯着他的袖子，拉进电梯。</p>

“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完快走。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哭到什么时候？”</p>

电梯迅速爬升，在七楼停下。</p>

陆禹垂着泪跟在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公寓内。</p>

地上明晃晃的行李箱首先映入陆禹眼帘。</p>

“你真的要……走了？”</p>

青年的声音颤抖着。</p>

“后天就走。已经都收拾好了。”</p>

她指指沙发，“坐吧。”</p>

陆禹仍站在原地如木雕泥塑一般，</p>

“这么说，今天就是我们最后一面了是吗？”</p>

“……可以这么说。”</p>

陆焕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p>

他低头看看这杯水，小心接过，啜饮一口，嗓音破碎，</p>

“……好咸。”</p>

唇边干涸的盐分被喝进了嘴里。</p>

“你真得要离开我了……那我的道歉还有什么意义？”</p>

陆焕无奈叹了口气，“道歉可不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的。陆禹，你搞错了。”</p>

“如果你不是真心在后悔，那就收起你虚伪的歉意吧。”</p>

她抱着胳膊审视眼前这个青年。此刻他的头发凌乱，刘海纷纷垂在额前，相比起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偏小一些。一双精致深情的眉眼早已失去高光，万念俱灰地望着她。</p>

良久，青年凄凉开口，“那我什么都没有了啊。”</p>

他猛得扔下手中的杯子，用力搂住陆焕不松手。</p>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要走？”他声音疯狂，</p>

“你这样很残忍，你明知道我没有你不行，我每一天都是为了你而活，我所做的每件事，吃下的每一口东西，都是为了你，为了明天可能见到你，为了以后能永远在一起，现在你告诉我不是这样，那我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p>

陆焕用力扯他，但是那两条手臂好像爆发了全部的能量，无论如何也扯不开。</p>

“你简直莫名其妙！不必为我活！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也是，我也是。为什么一定要赖着我？我真的受够了！也累了！”</p>

她终于用力推开了挂在身上的陆禹，直把他推得摔在地上。</p>

他吃痛蜷曲在地上好一会，才终于撑起身体，喘息着，浑身颤抖着，重复着陆焕那句话，阴阳怪气道，“……不必为你活？自己要走的路？”</p>

他突然低低地笑起来，一笑起来就再也止不住笑声。与其说这是笑，到了最后倒变得更像是某种嘶哑的啸鸣，诡异无比。</p>

笑声持续了好几分钟才逐渐停歇，陆焕脸色难看地看着他。</p>

“陆焕，现在后悔了是吗？那之前就别**救我啊！让我在那天就死了大家不就都解脱了！！！”</p>

“为什么救我？我的人生还不够凄惨吗？你凭什么觉得我很乐意活下来？凭什么觉得我乐意享受这种操蛋的人生？！”</p>

“从出生起，没人关心，也没资格爱的我，连老天都不眷顾的我，连死都不允许死的我！”</p>

他嘶吼着，嗓音嘶哑，精疲力尽。</p>

“我明明在遗书里都写好了的……是你执意要救我，我当那天之后的生命是你给我的，我愿意活，那是因为是你救了我……哪怕我不想以alpha的身份活下去！……现在，你让我不要为了你而活，那好，”</p>

他露出病态的红霞的脸，古怪微笑，</p>

“那这一次，再给你一次彻底解脱的机会，也给我一个了断的机会。”</p>

“这次就别再救我了，让我痛痛快快去死吧！求你，我很痛苦啊陆焕……”</p>

他哀嚎般控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一整颗心呕出。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把明晃晃的精致小刀，在手腕上颤巍巍地比划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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