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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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岭是伫立在桃李镇东面的一座连绵大山。</p>

那年头还没通隧道，进镇的车子只能走弯弯绕绕的盘山路。</p>

山上有几道急转弯，紧挨着悬崖峭壁，地势险峻，以前不止一次出过事故。</p>

所以，大妈的担心不无道理。</p>

更何况，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天地一片昏暗，路面泥泞湿滑，行车危险度大大增加。</p>

可司机却嫌她啰嗦，梗着脖子道:</p>

“你瞎担心啥？！</p>

我整天在这条线路上跑，熟悉得跟在自己家一样，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开！”</p>

说完，他一脚油门。</p>

车子嘶吼着加速往山坡上爬，</p>

没多久就一个大转弯，险险地掠过一处弧度很大的弯道。</p>

乘客们跟着车子一起前后左右剧烈摇摆。</p>

我爸连忙扶住我妈，防止她的肚子撞到前座上，忍不住埋怨这司机怎么如此开车，太吓人。</p>

大妈回头看看刚贴着车子掠过去的悬崖峭壁，捂着胸口，大声朝司机抱怨：</p>

“哎，你怎么越开越快？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p>

司机本来脾气就不好，出发前还因为排班的事跟领导吵架，窝了一肚子的火。</p>

大妈越说，他越赌气恼火，不断加速。</p>

当然了，他并不是真的不怕死，而是自认为是老司机了，经验丰富，不可能出事。</p>

车子在漫天雨幕中沿着陡峭湿滑的山路又往前冲了一段路。</p>

司机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p>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老人，突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猛然起身，紧盯前方挡风玻璃。</p>

深夜加大雨，外面一片漆黑。</p>

除了前头车灯照出的短暂光亮，什么都看不见。</p>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他站起来，嚷道:</p>

“老头，坐下！</p>

腿不好还不老实，待会儿摔了可别赖我头上！”</p>

老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挡前风玻璃外头。</p>

司机正想骂人，老人骇然变色，朝他大喊:</p>

“危险！快停车！</p>

车子马上要冲下悬崖了！”</p>

喊完，他一瘸一拐冲出座位，想去阻止司机。</p>

可因为左腿没劲，加上车子摇晃站，一下就摔倒在过道里。</p>

“妈的，老疯子！”司机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破口大骂。</p>

我爸连忙起身去扶老人，结果后者一把抓住他手臂，大吼:</p>

“快！扶我过去！</p>

车子必须马上停下！”</p>

我爸见他似乎有点疯疯癫癫的，不禁犹豫:</p>

“司机师傅说没事……”</p>

“少废话！不想死的话，马上带我过去！”</p>

老人恼恨地捶了把自己的左腿，朝我爸大吼。</p>

我爸吓了一大跳。</p>

这时，老人撑着我爸奋力起身，猛然朝驾驶座扑了过去。</p>

“死老头子，滚开！”</p>

司机破口大骂，继而朝其他乘客们怒吼，</p>

“都别傻愣着！</p>

赶紧把这老疯子弄走，别让他影响我开车！”</p>

“老爷子，回去坐下吧，你这样太危险了！”我爸连忙劝老人，同时想去拉他。</p>

刚才那个一起拿行囊的壮汉也过来，试图帮忙。</p>

谁知，看似孱弱的老人力道大得惊人，一下就将他们两个推开，</p>

从怀中掏出张黄色符纸，踉跄着往前一扑，“啪”地一声将其贴在了车子挡风玻璃上。</p>

“死老头子，你做什么，老子……啊！！”</p>

司机破口大骂，可骂到一半，变成了变了调的惊叫。</p>

挡风玻璃上的符纸骤然燃烧，发出一道光亮。</p>

原本聚集在车头前方的黑暗与雨雾霎时淡去不少。</p>

诡异的是，</p>

原本车灯照出的长长山路，像变戏法般一下就缩短了很多，</p>

取而代之的是近在咫尺的悬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