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绝望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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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洪流一般肆意倾泻而出的痛苦洪流从无形的缝隙不断涌出，试图将黎微的意识推回脑海表层。</p>

虽然用洪流这种具象化的形容词去形容痛苦这样抽象的名字有些不太适合，但那些痛苦的确在此时在黎微的“眼前”具象化了出来。</p>

他“看到”，一块又一块不规则的昏暗碎片从缝隙中钻出来，而后又循着某种神秘的路线从脑海中上浮。</p>

在上浮的过程中，那些散发着漆黑色泽的碎片一点一点地溶解在脑海中，变为某种不可见的情绪浸染整片黎微的脑海。</p>

在溶解的过程中，黎微“看到”那些碎片表面似乎还有人影晃动，像是正在演出的银幕。</p>

可不管他如何试图集中注意力，都无法看清碎片表面演出的“剧目”。</p>

事实上这些景象并不是真实发生的，黎微的脑海也并不是有一片真的海。</p>

但那些碎片溶解的画面的确映射在黎微的灵魂上，让他得以对自己识海外发生的异象产生清晰的认知。</p>

就好像那些碎片溶解前包含某种重要的信息，这些信息被黎微的意识捕捉并最终产生这一奇怪的心理现象。</p>

而那仿佛割裂灵魂的痛苦实际上也不是黎微的灵魂真的被攻击撕裂，而是某种极度痛苦的情绪左右了黎微的意识。</p>

那种情绪充满了黎微的整个灵魂，从而让他产生了极端的痛觉。</p>

可为何黎微的识海中会出现包含极端痛苦的碎片，他的识海又为什么会在听见识海两个字之后裂开一道缝隙？</p>

要知道，灵魂是生灵最神秘的部分，就连九族之中也鲜少有人敢说自己非常了解灵魂。</p>

而识海是灵与肉结合最重要的部分，也是灵魂栖息的地方。</p>

如果识海出现了问题，那势必危及灵魂。</p>

黎微不懂灵魂，也不懂识海。</p>

但他知道，要解决问题，必须去往缝隙的另一面，也就是自己的识海。</p>

黎微的意识在无数上浮的碎片中险之又险地穿过，他躲开一块又一块漆黑的碎片，朝着那诡异的缝隙不断靠近。</p>

尽管他对这些碎片一无所知，但他直觉认为不能触碰到它们。</p>

黎微的灵魂深处有某种直觉在警告他：如果碰到的话会出现极其恐怖的事情。</p>

随着黎微意识的不断下沉，黎微忽然产生了某种奇特的感觉。</p>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能看清楚碎片上的光影了。</p>

循着这份奇特的感觉，他在躲过一块碎片后顺势看向了另一块离得最近的碎片。</p>

可这一眼，却让他的意识几乎停摆。</p>

平滑如镜、锋利如刀的漆黑碎片表面，是无数个他。</p>

无数个黎微正在“镜”的内部上演着各种绝望的戏剧。</p>

有黎微持刀，将另一个黎微肢解后抛入无光的河流。</p>

也有一群黎微正围在一起，享用着饕餮盛宴，而它们的美味佳肴正是另一群黎微。</p>

更有两大群黎微正在漆黑平原上互相发起冲锋，冲锋过后仅留下无数残肢断臂，无一生还。</p>

而最诡异的是，那“镜”中所有的黎微，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的，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它们的眼睛都朝着“镜”外，都死死地盯着“镜”外的黎微。</p>

似乎是感受到了“镜”外黎微的“目光”，那些漆黑的黎微全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p>

它们笑的是如此开心，以至于咧开的嘴角几乎要将整个脑袋割开。</p>

黎微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眼”，他就能将碎片中的种种细节全部揽入脑海。</p>

但碎片中极度诡异的景象已经完全浸透了他的意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