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们来自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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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莉亚和爱雅一内一外，蹲在魔法阵边缘，对地上的魔法阵进行研究。</p>

聊起魔法的爱雅似乎换了一个人，语气之中充满自信：</p>

“从表面上看，这个魔法阵的魔力通路有两条，这一条从玄位到易位，另一条从全位到衰位，两条魔力通路将整个魔法阵全部覆盖。</p>

但实际上，还另有一条通路隐藏在这两条之下，而它是从暮位到死位。”</p>

“暮死同端？难怪……”萨莉亚似乎明白了什么，</p>

“既然连主阵者自己都被封锁在这个魔法阵内，唯一的漏洞也已经消失，除非将收藏家杀死。”</p>

爱雅立即否定道：“那是不可能的，收藏家将自己的生命与魔法阵同化，只要魔法阵还在运行那么他就不会死。”</p>

“为了做到这个就需要有源源不断的魔力供给。”</p>

“那枚亵渎石就是魔力来源，它上面刻印的魔法就是那黑雾，而收藏家与其共鸣成功。”</p>

“收藏家、魔法阵、亵渎石，三者已经完全连为一个整体，看似只要砍断任何一端的联系就可以破解，但偏偏它们一环扣这一环。”</p>

两人陷入了沉思。</p>

江城子在一旁完全插不上嘴，毕竟他真的不懂魔法。</p>

但其实他对于魔法理论充满了好奇，按照他的性格，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刨根问底。</p>

只可惜，他看不见，什么魔力流转、魔力通路等等，事关魔法最基础的东西在非人眼里无所遁形，但倒映进他眼中却空无一物。</p>

非人能够通过魔力来辨别人类与非人，而他只能通过看得见与看不见来辨别。</p>

就比如现在，爱雅能够看见魔法阵中魔力流动的痕迹，而江城子只是看见一个圆形图案和一堆鬼画符。</p>

如果让非人知道他看不见魔力流转，那么他的人类身份可就暴露了，所以他只能装出一副会使用魔法，但却对魔法理论不感兴趣的模样。</p>

这样就能避免别人问起他任何有关魔法的看法，答不上来也无所谓，而代价就是他不得不把那份强烈的求知欲压在心底。</p>

江城子环顾四周，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得不到满足的好奇心让他刺挠得难受。</p>

他在角落里发现了散落的纸张，上面是一堆鬼画符，那似乎是收藏家研究魔法阵的手稿。</p>

“行吧，完全看不懂。”江城子随便瞥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p>

但这时他注意到在其中有一张写着他熟悉字体的纸，于是将其抽了出来。</p>

那是有关收藏家的自述笔记。</p>

“您卑微如蝼蚁的信徒祈求您的原谅，伟大之存在，原谅我吧。我甘愿离开您的领土，前往众神遗弃之地接受您的惩罚。</p>

原谅我，请您原谅我，原谅您渺小的信徒因为太过崇拜您而犯下如此亵渎之罪。</p>

伟大存在啊，您的信徒对您的信仰从未有过丝毫的背叛，他只是想要瞻仰您的真面目，亲自匍匐到您的脚边，接受您光辉的普照。</p>

我知晓了，我等这样的凡间信徒根本没有资格窥视您哪怕一眼，我已不再渴望得到您的宽恕，只求您能降下惩罚，结束您亵渎之信徒的罪恶吧。”</p>

下面的文字变得模糊潦草，仿佛收藏家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笔尖戳破了纸张留下了一个个孔洞，甚至还有着斑斑血迹。</p>

接着，它好像变了一个人，文字叙述的语气也变了。</p>

“我一直在思考，至少年轻时候没停下，为什么，我们知道祂的存在，信仰着祂，却从未见证过祂。</p>

我把想法跟父亲坦白，却惹得父亲暴怒，我从未见过父亲那副样子，只让我觉得害怕。</p>

或许是因为年轻，越是被制止，越是好奇，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下海。</p>

印斯茅斯靠海，而且我们种族明明擅水，但镇里的人却阻止所有族人下海。</p>

祂代表大海，祂就是大海，祂是我们的信仰，所以任何用身体接触大海的族人都是亵渎。</p>

我明白这一点，可我还是决定这么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