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船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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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呢？</p>

日益增长的物资需求，每日都有新的患者需要医治。上官溪想着，她应该去做一些，救治伤员之外的事，医术根除不了灾厄的源头。</p>

上官溪：只有灾厄的源头消失，这些问题才有真正解决的可能。</p>

抱紧了小龙殷，上官溪回想起了当时测试时的重明武器，她轻叹一口气，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大哥。</p>

天吴：“再去申请测试？不，你想成为实践者。也是，日益增长的灾厄，只是应对早已不够了。”</p>

上官溪：“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大哥，我想去申请。”</p>

天吴：“……决定好了吗？”</p>

面前的少女展露出少见的一面，那份坚毅和勇气却并未让天吴感到意外。面对同伴少见的一面，天吴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浅淡但却温暖。</p>

天吴：“我曾设想过，我们三个肯定会提出这样的方案，只是没想到最先说出来的是你。”</p>

上官溪：“嗯，如果只是等待，只是哀悼死者，那么什么都不会改变。”</p>

天吴长出一口气，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p>

天吴：“上官，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个很柔弱很胆怯的女孩，塔伦这是个神经大条做事不经脑的家伙，而我自己，不过是一把只会听话的刀，没有任何自我的想法，听令行事即可。”</p>

上官溪：“大哥？”</p>

天吴：“没必要惊讶，这都是事实。我也是随着慢慢地了解，指挥官的撮合，我才真正认识到了你们的一切。上官，你真的很坚强，你从不舍弃与其他人的感情，只不过是将他们收进心里而已，纵然会因此超过承受的最大范围，你也依旧能很快站起来。”</p>

上官溪：“……天吴……”</p>

天吴：“塔伦，从刚开始遇到就把自己伪装得很好，机灵的脑子和关键的决策都是他的强项。我的话，也许是变得主观了一些吧。我对人类没有太多好感，但黎玥说得对，是好是坏都需要我去亲眼见证，然后做出选择。”</p>

天吴轻轻拍了拍上官溪的肩膀。</p>

天吴：“去吧，去做想做的事，我和塔伦会全力支持你，等成功之后，下一次就把我们也带上吧。这次的武器相较于我使用的试做型，确实会更加稳定和可控，这定然是扭转战局的关键。”</p>

上官溪也露出一个微笑，用有力的声音回应了自己的队长。</p>

上官溪：“嗯！”</p>

…………</p>

回到了7365号保育区，上官溪按照往常的计划照看了所有需要治疗的病人。</p>

武装难民首领在得知龙殷被救下的原因后，便对大黄的存在闭口不谈。正如天吴所想要表达的那般，“某些东西还不如田园犬”。</p>

等到一切处理结束之后，上官溪抱着龙殷回到了指挥官黎玥的房间。在给婴儿换了尿布，喂了一些营养粉后，小家伙才终于睡着了。随后将小龙殷放在指挥官床边的临时摇篮中。</p>

上官起身，用流利的动作检查着人类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没有回应。本该已经习惯如此，心中的钝痛是先一步蔓延至大脑。</p>

上官溪叹了口气，随后按下了通讯按钮。虽然早就做好了，不会被接听的准备。但电话那一头，却传来了有些熟悉的声音。</p>

祖昊焱：“上官溪？关于物资，我们正在争取。”</p>

上官溪：“不是的，祖昊焱首席，我是想问，关于重明武器，是否还有下一步的测试计划？如果有的话我想要参与。”</p>

祖昊焱：“……你的神情，更坚定了。”</p>

上官溪：“只是觉得，我想要尽我所能改变现在的困境。”</p>

祖昊焱：“……一个假设，如果你所追求的力量就在你面前，但你需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那么你会接受吗？”</p>

上官溪：“代价是什么？”</p>

祖昊焱：“仅仅是你的个人安危，与你的指挥官和队员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否做好了觉悟？”</p>

听到这里，上官溪反而松了一口气，在如今的困境下，她一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痛恨。改变太微小了…蹒跚学步的婴孩如何面对疾驰的飓风…只要斯科瑞仍在，灾厄就永不消失。</p>

而现在，她只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就能改变，重明武器，这个几代人渴求的结果，已经向她证明了斯科瑞可以被消灭。</p>

对上官溪来说，这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交易，面对这个“几代人渴求的结果”，面对灾厄到来时人类最后的曙光，上官溪露出了微笑。</p>

上官溪：“我已经做好了觉悟，只要能改变困境，我愿意承担一切。”</p>

灾难为人类带来的是不断增长的死亡、绝望、无力。她见证了太多太多，而现在，该到她为这一切送上终结的时候了。</p>

祖昊焱：“你现在是一个人吗？”</p>

上官溪：“除了我，还有指挥官和一个未满月的婴儿。”</p>

祖昊焱：“…………”</p>

不用说祖昊焱都能猜到，婴儿的母亲已经不在了，黎玥仍旧昏迷不醒。片刻的沉默之后，祖昊焱的神情更加严肃。</p>

祖昊焱：“保持场地安静。”</p>

在确认了龙殷正在熟睡，上官向祖昊焱点点头后，这位科学理事会首席的身影迅速在淡彩色的光幕中模糊。</p>

女娲：“执行部队，监兵小队，上官溪。我谨代表国君，代表九龙古国向你发出邀请。”</p>

昔日慈祥的女声此刻也变得无比严肃，</p>

女娲：“在与斯科瑞的战争中，时至如今，人类从未取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我曾进行推演，若不及时采取有效措施，将无人幸免于难。”</p>

“借由此前监兵队长天吴反馈的资料，加上足够多的数据支撑。目前重明武器已经取得突破性成果。而根据你们获得的测试数据，我们推测，在它的帮助下，被感染的机械体和解构体也可以恢复。”</p>

上官溪：“连感染体都能恢复吗？”</p>

女娲：“虽然只是猜想，但此猜想成立的概率为81.75％。上官溪，我们需要你的参与，让重明武器真正投入实战。”</p>

上官溪：“我该怎么做？”</p>

女娲：“成为重明武器的载体。”</p>

上官溪：“‘载体’？”</p>

女娲：“利用此前从天吴·佑尘机体中获得的参数，我们成功创造了一台能‘吸引’斯科瑞病毒的特化机体。使用这台机体，让病毒通过你的意识海被重明武器完全‘吸收’。”</p>

上官溪：“通过我的意识海？”</p>

女娲：“只有这样才能发挥重明武器的最大效果。这个任务相当危险，吸收斯科瑞病毒的速度无法控制，一旦超过重明武器的吸收速度，你就会被彻底感染。”</p>

“除开感染风险，也极有可能会因意识海偏移，污染等症状导致机体无法重启，也无法进行意识回传。”</p>

“但我们必须改变目前的困境，上官溪，你愿意成为这条道路的先驱者吗？”</p>

上官溪：“…我愿意。”</p>

女娲：“我可否认为，你同意我们的邀请。”</p>

上官溪：“是的。”</p>

女娲：“请三思而后确认，该任务无法中途退出。”</p>

上官溪：“我确定。”</p>

女娲：“请确认，你已悉知任务危险性。实验结束后，你的生还几率仅为4.23％。”</p>

上官溪：“我确认。”</p>

女娲：“………上官，我代表九龙古国全体人民向你表达由衷的感谢。”</p>

上官溪：“请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p>

女娲：“接下来，将由国君为你解答，以及，上官溪，任何时刻都不要放弃。”</p>

肃穆的大厅寂静了片刻，随即，转至一位身姿挺拔、庄严肃穆的中年男子。</p>

昊：“上官溪，带着指挥官黎玥，回到九龙古国来。谈话结束后，我会向所有滞留在地表的解构体发出通知，向他们说明情况。取得同意后，将由他们护送你返回。”</p>

蓐收：“国君，岸武集团那边同意将权限让渡。”</p>

上官溪：“岸武集团？！”</p>

昊：“是的，这是交易的内容，岸武集团在7366号城市留存一座没有被摧毁的地下据点，那里有运输机和一艘飞船，还有最后的物资。稍后我会将使用权限交给你。接下来的，就等你们平安返回后再说。”</p>

上官溪：“请等等！我还有最后的请求。”</p>

“请让我…带一个婴儿回去………”</p>

………</p>

在上官溪离开隔间时，所有解构体都在注视着自己的终端，国君庄严而熟悉的声音从中传来，精简的演讲也在此中收尾。</p>

天吴：“特化机体终于完成了，但将重明武器和机体结合，现在看来仍旧有巨大的负担。”</p>

塔伦：“一开始的设计理念就是如此，这也就意味着特化机体对意识海的负荷非常严重。”</p>

所有有关特化机体的情报都被他们悉知，但唯独，那个对于上官溪来说最坏的结局，自始至终只有她自己知道。</p>

天吴转过头，看着面露微笑的少女，也许是欣喜，终于有了改变的可能。</p>

天吴：“上官，能行吗？”</p>

上官溪：“嗯，毕竟第一台特化机体就是我要求的，只是刚好碰上了特殊情况而已。以及，国家已经找到了让我和指挥官返回的方法。”</p>

听到这个消息，天吴和塔伦都眼前一亮，天吴真是激动地向前靠了一步。</p>

天吴：“真的？！黎玥有救了？！”</p>

上官溪点点头，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指挥官有救了。不过这份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p>

天吴：“只是，上官，真的没问题吗？”</p>

塔伦：“就指挥官目前的情况，没法保证他能在你测试的时间内醒来，可没有指挥官的意识链接，我们还是有些担心。”</p>

上官溪：“塔伦、天吴……”</p>

看到两大只又严肃下来的表情，少女的心也蒙上一层担忧，她当然知道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但……</p>

上官溪：“但我们终于有一个能改变这场灾厄的机会了。”</p>

她将话题引开，同时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和语气，她不敢在同伴面前流露太多不舍，更不敢让他们发现这样的异项。一旦大哥和塔伦知道了这样做的后果，他们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她离开。</p>

天吴：“…我还是放心不下，塔伦，要不你跟着上官一起回去？”</p>

青虎转头看向塔伦，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摇了摇头。</p>

塔伦：“一起回去吧。我们四个一起。”</p>

但是这并不是返航，而是一次自愿参与的护送任务，稍有不慎就很可能在途中战死牺牲。抵达九龙的所需时间很长，天空中盘旋着的异合生物群更是相当恐怖的威胁。</p>

夏侯明：“我也自愿参与，虽然战死几率很高，但只有这样才能返回国家。而且，当时我也是被监兵救了下来才能坚持到现在。”</p>

解构体队员1：“是啊，也是多亏上官溪小姐，我才能继续站在这。”</p>

解构体队员2：“俺也一样！”</p>

解构体队长：“那么还有谁要参与？”</p>

整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除开监兵小队，这里只有参与护送重明武器的生还解构体和夏侯明，而捡回一条命的他们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道路。</p>

上官溪：“……大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