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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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彰见过安西光义以后再回到宿舍已经是后半夜了。他轻轻推开宿舍的门，不出意外的，流川枫已经裹着被子睡的香甜。</p>

仙道彰放轻手脚走到这个幼稚生的床边站定，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眼中像是浸满一汪被撒上月光的温泉水，柔光尽现。</p>

这个倔强的幼稚生。</p>

仙道彰注视着床上的人。想起安西光义跟他说的话。</p>

“仙道同学，我一直认为你是能够引领流川同学前进的人。他的篮球太好胜了。钢过硬易折，人过刚易伤，有些时候超过限度，就会过犹不及了。希望你对待篮球的态度可以感染一下他。”</p>

“我是可以引领你的人吗？”仙道彰低声说着，弯下身凑近床上还在睡梦中的人。</p>

看着他白瓷般细腻的皮肤，长长的眼睫铺在脸上打下阴影，平时冷冽锐利的眼睛此时闭起来后，让这张对于男生来说过于精致的脸竟还显出几分柔美。</p>

睡着的时候倒是意外的乖巧。怪不得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摆出一副冷脸。如果不是这副凶恶的模样，应该会有更多人对他趋之若鹜吧。</p>

仙道彰这么想着，将脸慢慢向着床上的人贴近。感受着流川枫鼻息间轻轻呼出来的温热气息，哑声说道，“如果我并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你还会来找我吗？”</p>

声音消散，他缓缓蹲下身，就这么凑近着流川枫的鼻尖，让这丝他从未体验过的暖流一一抚过他的面颊。直到流去他心里的那个破洞。</p>

仙道彰今晚难得的梦到了母亲。那个被他父亲折断翅膀养在一栋白色三层小洋房里的金丝雀。</p>

梦里，在他每周拥有的探视权利这天，他帮着这个美丽的女人支开了如影随形的保姆，然后看着她去到楼顶的阁楼。当他兴致冲冲的跑上顶楼找到她，他的妈妈却是温柔的摸了下他的脸，跟他笑着说‘彰，妈妈马上就自由了。’然后就当着他的面从上面跳了下去。</p>

当他扒在窗户边缘向下看，就见到已经闻讯赶过来的父亲，正抱着他那只已经没有了生息的金丝雀，用最怨毒仇恨的目光向上看着他。</p>

从那以后那个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就一直在给他灌输着一个观念。</p>

彰，有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的能力去得到。不抓在手里的，永远不会是属于你的。</p>

他教他剑道，散打，射击，一切跟家族生意相关的事。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直到那次在美国的交易过后，他回来提出了想去学校打篮球。</p>

他还记得在他说完以后，那个男人用无比探究的目光看了他半天，然后跟他说有想要的就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然后他就被直接丢去了东京最大的黑拳场。</p>

当他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从拳场上下来的时候，就迎面对上了正一脸兴味的等在台下的父亲。看着这个男人的表情，他知道他赢得了这个机会。</p>

在他修养身体的时候，外院建了个小型篮球场。有专门从nba请来的黑人教练教他篮球。那段时间他像上瘾或是期待着什么一样。整个人兴奋的除了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练球。直到他兴致勃勃的被送去到东京的某所国中打球。才发现原来现实跟他想象中的一切完全都不一样。</p>

这里没有伙伴没有队友，没有他灌篮后一同庆祝的拥抱。只有嫉妒，冷眼和不断用尽手段争取利益的敌人。</p>

刚好那段时间也正赶上族内动荡。他的父亲大刀阔斧的做清理。直到家里族谱上只剩下他们两个姓仙道的。</p>

当他有天找到这个男人跟他说要带着福水伯去神奈川上学的时候，他看到了父亲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p>

是以为他已经放弃篮球了吧。他没有了爱上的东西，这个男人也就无从下手让他失去。</p>

呵呵，仙道彰在心里冷笑出声。暴戾还有怒气随着心里的洞口逐渐扩大流散。</p>

流川枫从卫生间收拾好出来，就看到这个难得还在床上睡着的人。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人睡觉时候的样子。</p>

可是再不起床，训练就又要迟到了。他想了想这两天那个陵南教练的大吼声，真的很烦。如果这个人今天又迟到，估计又要浪费训练的时间了吧。</p>

流川枫坐在自己床上看了会儿，正想着怎么叫醒这个人的时候。就发现这人连睡觉都是那么规矩的。</p>

被子盖到胸口，两只胳膊搭在胸前。流川枫想想都觉得这样睡觉肯定不舒服会很累。怪不得平时总是装模作样的一副沉稳和善的长辈样。原来本身就这么死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