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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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从得到消息开始，就跪在了二房老祖宗楚绝的门前，硬生生从早上跪到了晌午日头最厉害的时候。</p>

但二房老祖宗除了一开始差人来问过一声，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屋子里便再没传出过动静来。</p>

二房，荣安堂里。</p>

一头鹤发的老妇人含了一口漱口的茶水，头微微仰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p>

又慢悠悠把嘴里的水吐出来之后，才示意一边的丫鬟撤了膳食。又拿过另一边干净的帕子擦了嘴，目光才在身边欲言又止了良久的婆子脸上顿了顿。</p>

又过了一阵，才终于缓缓开了口。</p>

“还在屋外头跪着呢？”</p>

早前小花园湖边闹出来的动静这会儿已经传遍了，莫要说这屋子里，这会儿就是其他的院子里，怕是多多少少也得了些消息。</p>

因此，这会儿话语里问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除了这会儿还在二房院子里跪着的那位，自是不作他想。</p>

但能在二房主屋里近身伺候的自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p>

因此，面对陈绝的问话，答话的人也只是应了一声：“嗯，还跪着呢。”</p>

除此之外，眼观鼻鼻观心，那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p>

反倒是二房的老祖宗楚绝闻言看了身边人好几眼，须臾又笑。</p>

“你也大可不必如此，我也不过是问一声罢了，这桩事儿我也是管不了的。”</p>

“左右是他们小辈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去吧，我老啰。”</p>

老夫人约摸也是个爽朗的性子，这两句话说的尤其大声，至少，外间跪着的人是肯定听得见的。</p>

果不其然，下一秒，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的外间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哭声。</p>

不至于很响，但落在里间人的耳朵里，无端就让人心头烦躁。</p>

“哐当”一声，转过身的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楚越究竟是如何动作的，只听得杯盏咣当一声，继而落地碎裂的声响。</p>

却是楚老夫人，似是终于被磨地有些不耐烦了，提手拿起刚刚搁置的茶盏，看也不看就往门外扔去。</p>

还正好就扔在了门外跪着的人面前。</p>

“是你女儿害得人家房里的姑娘落了水，又不是你，你来我这边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p>

这句是扯高了音的，老夫人这是真的恼了。</p>

但门外跪着的陈雪却仿佛还没发现这一点似地，反倒是被这一声吼得带出了情绪，再开口时语气难掩抽噎。</p>

“不过是小女孩家的口角矛盾罢了，那四房老祖宗也太小题大做了一些，这般扣着人，可怜我锦儿平素娇养，若是这么一直跪下去……”</p>

“你的女儿身子娇贵，人家四房的姑娘就是野草不成？”</p>

“你管把人家推进湖里叫作女儿家之间的口角？我看锦丫头分明是冲着要人家的命去的！”</p>

“我可是听说了，若不是长房的四老爷刚好经过看见了，立刻跳进去救了人，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p>

二房老夫人中气十足，两句话又是一口气说完的，丝毫不见停顿，吼完，门外连抽泣声都听不见了。</p>

“外祖母，这二房的老祖宗……”</p>

沈慕芸跟在安老夫人的身后进门时，正好听到了沈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吼声，脚步下意识地顿住，有些疑惑又有些震惊。</p>

倒是属实没想到一来就撞见了如此场面。安老夫人这会儿倒是笑呵呵的了，半点先前盛怒的样子都看不见。只以为沈慕芸是被吓到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p>

“吓着了？没事没事。”但转过头的时候，安老夫人脸上的那一丝柔和却消失不见了。</p>

“原想着来讨杯茶喝，看这架势，是我们来得不巧了？”</p>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老夫人携着沈慕芸掀起了门前的珠帘，进了二房。安老夫人的脸色虽然依旧不怎么好，但两个老夫人之间的寒暄，到底还是给了些面子的。</p>

在踏进二房的门前，沈慕芸顿了顿脚步，状似无意地回头冲廊下的位置看了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