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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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欢十个月的时候，那个嘴碎子花大婶终于等不了了，趁着下雨天的时候上门</p>

苏家正在吃饭，柳欢和小石分吃一碗鸡蛋羹，其他人依旧是野菜玉米糊糊。</p>

在柳欢记忆里，还是过年那会出现过一次糙米饭，和一碗油渣炒白菜，其余时间都是糊糊。</p>

“大年媳妇，吃糊糊呢？”</p>

花婶子看着他们吃的糊糊眼底都是嘲笑，村里虽然穷，但没穷到像苏家一年四季都是野菜糊的。</p>

苏母擦擦嘴，有些窘迫：“他婶子，什么事啊?”</p>

花婶子拿出两个鸡蛋，一脸的优越感：“我啊，拿两个鸡蛋来给你家小石补补身子，瞧给他瘦的。”</p>

这话柳欢就要批评她眼瞎了，在这个家，说谁瘦都不能说小石，那小身板，每次都压的她喘不过气，实打实的胖娃娃好吧。</p>

苏母皮笑肉不笑：“他婶子真是太客气了，这鸡蛋贵重，你还是留着给狗蛋他们吃吧。”</p>

两个鸡蛋对于他们来说，那确实是很重的礼了，办酒送礼才会送。</p>

花婶子听了也不推辞，又放进篮子里，从里面薅出一把野菜放在桌子上，“荠菜，我今天刚去摘的，新鲜的很，包饺子最好吃了。”</p>

说的像他家经常吃一样。</p>

苏母依旧不想要，她家的东西要不起，一把野菜起码能让她念叨一年：“那怎么好意思，我家的都吃不完，你带回去吧。”</p>

“不用不用，留给你们、呵呵。”</p>

气氛僵持下来，她看到坐在草儿怀里的柳欢，眼球转动一圈后出手。</p>

“草儿，你抱着她不方便吧，这样、你给我、我来给你喂她。”</p>

草儿别开身子，淡淡回复：“婶子不用了，妞妞自己会吃。”</p>

柳欢真的自己会吃，还不会浪费那种，就是没有靠椅容易摔倒，所以家里才轮流抱着她。</p>

花婶子这才回归正题，说明她的来意，“大年媳妇啊，今日我来，是给你带来一个大喜事的，好事呢。”</p>

有好事能轮的到苏家，苏母随意问：“什么喜事啊？”</p>

她左右看看，故作神秘，“去年你不是说谁要她你就给谁家养吗，这下真有人要了，镇上有户人家想要个女儿，二两银子呢。”</p>

又一副为苏家着想的表情继续道：“我这不想着你家这么多孩子，吃饭都是个问题，要是将这个捡来的丫头卖掉，那二两银子，给大石娶媳妇都够了。”</p>

柳欢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是来打自己主意的。</p>

在苏家过的这么好，她才不要被卖掉。</p>

于是，鸡蛋羹也不吃了，放下木勺就开始哇哇哇大哭，双手举着要石头抱</p>

“石、石。”</p>

石头看了一眼花婶子说“我家不卖人，要买就卖你家翠花吧。”</p>

说完起身接过草儿怀里的柳欢，拿着她的碗抱着她到隔壁。</p>

柳欢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捡来的，家里穷的只能吃糊糊，要是苏父心动将自己卖了，那怎么办啊。</p>

说不定记忆里的结局又要重演，自己还是要去妓院，只是小小年纪就去了。</p>

又或者，她在网上看到过，古代喜欢用小孩做陪葬，那自己岂不是就嗝屁了。</p>

越想越伤心，抱着石头哭的停不下来，石头喂她鸡蛋羹也不吃了，她才不要吃这最后的晚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