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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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他也不会旋即就打消了用怀里银馃子再买些粮的想法；也不会这般故意地显露些力气，意图来震慑一下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之徒。</p>

“这些加上家里还剩的，加起来也快四、五石的粮食了……”</p>

心中打着计较，脚下健步如常。</p>

引来几许侧目，赵无咎也不以为意，只是顺着槛道重新走出那间大北屋。</p>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灾年屯粮食这种事，还是多多益善的好。”</p>

他正想着这些，之前负责看门子的那个人又走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p>

那人倒也不是故意为难，只是为了给赵无咎指条“正道”。</p>

原来，鬼市出入口不在一个地方。</p>

它入口大门朝南，开在一个逼仄小巷里；而出口则朝东，得绕过四合院东边厢房的，才能看到一道不起眼的半月门。</p>

从那门出去，只要再钻过一片小竹林，便能看到棋盘街那条主道。</p>

“这布置真是够用心的。”</p>

入口逼仄，进来的人挨个都得接受查勘，可以避免不相干的人误入，或者故意捣乱的人混进来。</p>

出口敞亮，却也有小竹林遮蔽视野，做完买卖的人离开时只要能岔开先后，那么便能最大程度避免被其他人碰到，省的惹出一些不必要的是非。</p>

而如果非得恶意揣度，那出口竹林的设计，其实也能方便那些鬼市里做买卖还没做够，出来还想干几票无本买卖的恶徒。无论埋伏劫道，还是杀人越货，这片小竹林同样也都算合适。</p>

“为善做恶，止于一心。”</p>

赵无咎心里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接着就快速通过了这片小竹林。</p>

虽然他自己不愿去做恶，但却不能保证人人皆有良善之心。</p>

这就好像城外那些绿眉贼，他们最初也不过是些因为反抗乡下土豪劣绅压迫，所以才聚集起来的苦命人。</p>

可是等到一朝得势，席卷州郡——原本的苦命人，也很快就变成了劫掠、屠杀起其他百姓毫不手软的凶徒和恶棍。</p>

人心很难经得起考验。</p>

赵无咎一边想着，一边脚下疾行地穿街过巷，顺带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系统。</p>

来鬼市交易物品还是头一遭，按以往的经验，这种情况怎么也能获得一些劫数点。</p>

果不其然，那原本清零的劫数点，经此一事已徒然增加到了62……</p>

63、64……</p>

嗯？</p>

劫数点居然还在增涨！</p>

要知道，他可已经从鬼市出来了，甚至因为走得飞快，所以都快到家了。</p>

而赵无咎也并不不觉得，走夜路这种“小”事值得系统如此大方地发放劫数点。</p>

那么，合理的解释就只剩一个。他此时碰到其它事件，而且很可能要遭遇一些磨难和危险。</p>

赵无咎顿时警惕起来。</p>

此时，他已经走到自家所在的那条巷子入口处，四周一片阒寂。</p>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不对劲。”赵无咎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p>

巷子口住着个王姓老儒生，这人自幼便醉心功名，然而蹉跎半生却屡试不第。</p>

好在，因为还有个县学上舍生的身份，所以县衙每月都会给他发放一些米粮。</p>

再加上，他还间或到一些大户家里当西席先生，教其子弟习字读书，收的束修也算有些油水。</p>

因此，这王姓儒生的家境比上虽然不足，但比下却是绰绰有余。</p>

而因为一直没有娶妻，所以这老王便养了一只小狸奴，用以排忧解闷。</p>

时时醉薄荷，夜夜占氍毹，一人一猫倒也算是颇有几味闲趣。</p>

只是，那小狸奴最近可能是发情了，大晚上总要开口嚎上两声，不闹到月上中天它誓不休息，惹得周围的邻居们甚为不满。</p>

在个把时辰前，出发去鬼市经过巷口，赵无咎还听见了那只小猫的叫唤。</p>

然而，此时那老王家里却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得令赵无咎很难不去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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