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西州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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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神祭典，是西州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事，在这一日，狼神眷顾最骁勇善战的部落勇士，阿达天神让冬季来临前的西州土地陷入沉睡，并赐福来年冰雪消融下的麦草更加繁茂，让牛羊成群，黄金遍地......</p>

侍女掀开珊瑚穿成的珠帘，端着华美异常的胡裙珠饰鱼贯而入，她们为浴池中的少女擦上香膏，乌黑发丝被绾成及腰长辫，缀以金银宝石，</p>

洁白胴体从浴池起身，覆上魏紫织金胡裙。嫣红口脂点缀在唇间，青金石磨成的蓝色粉末染在眼尾，鼠毫毛笔蘸起金粉将她的眼尾勾勒，</p>

东方的少女蒙上了异域的风情，让人只记得表面的华丽，忘却鎏金匕首的锋利。</p>

侍女端起一面缠枝花纹的铜镜，赞美道。</p>

“姑娘可真适合我们的衣饰，您是我伺候过这么多的贵女里最特别的一位。”</p>

李乐之自然听得出她的讨好之意，望着铜镜中的身影，附和的笑笑。</p>

“你们都下去吧。”</p>

醇厚邪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侍女低头相视一眼，纷纷退下。</p>

裴罗走上前，看着李乐之的模样，笑道：“他们刚刚那模样，莫不是将我们当成了背着可汗偷情的准王妃和属下？”</p>

“收起你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无人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p>

裴罗挑眉赞同，抱起手臂绕着李乐之看了一遍，点点头：“但那侍女也没说错，你确实适合我们的衣裙，给人很特别的感觉。”</p>

“神秘，危险……”</p>

裴罗靠近，两人之间不过半尺。李乐之拿起梳妆台上的鼠毫毛笔抵住裴罗的胸膛，阻止了他进一步的靠近。裴罗撇嘴，从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柳叶匕首，环起手臂，替她将匕首插入胡裙的背后，隐于发辫之间，毫无破绽。</p>

“暗藏杀机！”</p>

两人目光相撞，皆对视一笑。</p>

“成王败寇？”</p>

“成生败死。”</p>

狼神祭典的第一道仪式便是为狼神雕像重新装饰，各大部落有自己负责的部分，就如吠戎，他们会替狼神换上金装，朔夜部和裴罗的维鹘部要寻觅来最珍贵的宝石以作狼神之眼。可朔夜老王被俘，宝物也不知所踪，最后只能献上两颗琉璃珠作罢。</p>

狼神塑像重新粉饰，在大祭司的引领下三十六部的首领皆跪拜下去。</p>

“造世之主阿达万圣，狼神是您最忠实的部下，最无敌的利刃......”</p>

“西州之祖狼神，您的血脉向您请福，赐予部落最骁勇的战士，最英明的君王......”</p>

阿史那奎铎跪拜在最前首，他高举手臂，虔诚的闭上双眼。</p>

“请您传达阿达天神的旨意，赐予最骁勇的战士，最英明的君王，成为西州之王！”</p>

西州之王！</p>

三十六部的首领在此都高举双臂，他们虔诚祈祷，祈祷自己才是真正的西州之王......</p>

仪式结束，北风吹起帷幔，众人皆落座席间。</p>

“诸位！”</p>

阿史那奎铎举起四方金杯，向众人示意。</p>

“十五年前，我们因一个景朝女婴停止战争，归顺景朝。不知诸位是否还记得？”</p>

首领们相顾私语，他们怎么会忘记，借由一个婴孩挣得十五年的喘息壮大的机会，而西域王庭也因为这个婴孩变得孤立无援，老可汗死在景朝都城，大王子成为景朝的拥趸，小王子便是现在的钦利可汗。</p>

十五年前承认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不能否认。皆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p>

“是啊，要不是当时阿达天神的旨意，我们一定不会退兵，说不定现在的景朝都城就成了我们的王都了！”</p>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当时出兵五万已经打过饮马河了结果天神示警，才无奈撤兵的......”</p>

阿史那奎铎笑着听他们的百般借口，转动手中酒杯，舌头顶过嘴角，蓦地放下酒杯，霍然起身。</p>

“既然大家都还记得，那就请这位神女进来吧！”</p>

众人哑然，齐齐转过头去，看向帐门。两名侍女打起帐门，几个侍从抬进一台坐撵，少女端坐坐辇之上，黄金流苏面饰遮掩住她的面容，只留一双青金石粉勾勒的黑色眼眸在外，平静的看向坐在王座之上阿史那奎铎。</p>

“王上也是说笑，这女婴可是李卫和景朝公主之女，应当在景朝都城中，如何会到了大漠上来？”</p>

一个首领站起来，说笑着质疑少女的身份。</p>

“莫不是王上听见李卫来边关，吓怕了，随便找了个汉女就充当神女。”</p>

另一个首领也出言嘲讽，他所在的部落此次没参与阿史那奎铎的侵犯，本就不想承认这自立为王的北王庭，不过是看在狼神祭典才来撑撑场面。如今随便找个女子就说是神女，也是笑话。</p>

阿史那奎铎对于这样的反应早有预料，叫了魏胄进帐。</p>

魏胄抱拳行礼：“我的大女儿是当今鲁王妃，也是李卫之女的亲表嫂。她曾送过此女的画像给我，确实无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