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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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糊涂啊，朕做的所有事都是在磨练你，期望你成为更好的君王！”</p>

周翊乾右手拍打着龙椅扶手，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与失望变成呵斥打在周承祀的脸上。</p>

“是，他们都是我的磨刀石，可我这柄剑被磨断了！整整十九年来的日日夜夜里我惶恐不安，生怕做不到您心中的太子模样，临到头儿臣还是让您失望了……”</p>

“父皇！饶了我罢——”</p>

永徽十九年三月初四，太子周承祀自请废太子，为郡王，迁澹洲郡，无诏永不回都城。</p>

同年四月，众大臣请立皇四子鲁王为太子，帝悬而未定。</p>

日薄西山，橙红的余晖洒落进太极大殿，一半明，一半暗，落在皇帝周翊乾和鲁王周立身上。</p>

“立儿，向父皇保证，在你登基称帝后，封靖川为皇太弟，日后将皇位传给他。”</p>

“只要你答应，朕即刻就封你为太子。”</p>

鲁王周立站在周翊乾的身边，神色晦暗，不辨情绪。</p>

“是，父皇，儿臣发誓，等儿臣百年之后的就由靖川坐这个位子。”</p>

“好，去唤大臣们进来拟旨吧……”</p>

大景永徽二十年六月二十，继太子周立发动宫变，欲逼宫禅位。事败，为金吾卫所擒。帝怒，贬太子为庶民，流放岭南。</p>

次年五月，召皇九子晋王周靖川回都城，立为太子……</p>

“啥？九表哥当太子了！”</p>

李乐之拿着邸报闯进李卫的营帐，连面上遮掩的功夫都来不及做。</p>

“没错，承祀自请去了澹洲郡做郡王，立儿...被贬为庶民。先皇后就剩靖川这一个孩子了，自然由他做。”</p>

驻扎在甘州的李卫知道这些消息时，震惊之余，只有无限的叹惋。他们都是好孩子啊，谁不是骑过他的肩膀上长大的呢，如今等他们回到都城，却只剩靖川一人了。</p>

李卫看了李乐之一眼，突然想起周澄芸当年的担忧，他当初确实有意让阿宝和靖川成亲，可周澄芸却还要给阿宝相看，说什么万一靖川等不到阿宝回去，那正适龄的都城好男儿可都被人给定了，他当时觉着妻子多虑，现在看来，还是澄芸看的透彻些。</p>

“阿宝，你怎么想？”</p>

李卫试探的问着李乐之，万一她早就对靖川情根深种，那回去当个太子妃也是当得的。</p>

“什么怎么想？”</p>

李乐之将手中邸报攥紧，抬眼看向都城的方向。</p>

“我本想回去的时候寻太子哥哥，跟他说西州有巫医也许可以治他的腿疾，还想让四表哥给我想个威武霸气些的将军称号......”</p>

不过三年，为何千里之外的都城和故人却都面目全非了呢。</p>

“皇后舅母要是知道这些事，她该多伤心啊......”</p>

好吧，他女儿这根窍还是没开。。。</p>

......</p>

三年，自李乐之顶着李惟安的名号参军已过三年，在这三年里，她作为先锋将军帮助西州新王，药罗葛裴罗稳定西州局势，将原西域王庭下属仍不服大景管教的九大部落赶至天山以北，牵头与现在的维鹘王庭签订和平盟约，相互开通贸易集市，铸就边关安稳，两族人民安居乐业，不再害怕战乱纷飞，流离失所。</p>

她也从七品的昭武校尉做到了四品的先锋将军。到如今，也不过十八，西州与大景边关皆称她为少年英杰，玉面战神。</p>

还有人私下叫她小李帅，因着与大元帅李卫同姓，又和李卫一样使的一手好枪法，虽然李卫对她最是严厉，可越是严厉越说明看重，摆明就是被李卫当做接班人培养，没准还能娶着李大将军的独女，那才是真的鱼跃龙门，富贵滔天。</p>

李乐之对于这些议论称呼，一笑置之。他们怎么猜，都不会知道这少年将军，原是女娇娥，是本该坐在都城的黄金榻上享福的贵女。</p>

“惟安，惟安，你说我们再过些时日就要班师回朝了，我该选些什么礼物带回去给我家那老头子，他才不打我？”</p>

赵霁远远看见躺在土坡上的李乐之，颠颠的跑过来，也躺在她身边，翘起脚尖，扭头问着李乐之。</p>

“你全须全尾的回去，你的家人就最高兴。”</p>

李乐之闭着眼，微风拂过她的面庞，带动脸侧的嫩草，扫的她痒痒得歪着头蹭肩。</p>

“也是，这一晃都三年了，还真别说，怪想他们的......”</p>

赵霁也学李乐之的样子，闭了眼，感受微风拂面的惬意。</p>

“怎么，你们一回去，不会就忘了本王吧。”</p>

低醇风流的嗓音由远至近，下了马，也自然的躺在李乐之的另一边，裴罗用手撑着头，看向闭着眼的李乐之。</p>

“怎么会，西州王的风采，永生难忘。”</p>

李乐之半撩开眼皮，瞥了他一眼，笑着回应。</p>

“也是，这世间再难得找到像本王这般丰神俊秀，惊才绝艳的奇男子......你错过可真是太可惜了......”</p>

他也闭上眼，玩笑的将一些话给说出来。</p>

“别装，你那王庭中的女子快多的没地住了，我是无福消受。”</p>

李乐之伸了个懒腰，将身子转到赵霁一侧，留给裴罗一个瘦削的背影，明明近在咫尺，他却不敢触碰......</p>

“是是是，真是太可惜了，等我们回都城一定会常常想起您的。”</p>

赵霁在另一侧接着话，大笑出声：“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p>

“如何不是人生快事啊！”</p>

“是啊！”</p>

“是啊......”</p>

微风吹过西州与景朝相接的土地，拂过躺在嫩草之上的三个少年人，衣衫浮动，树影婆娑，一切声响都飘散在西州自由且辽阔的空气中。</p>

“李乐之，你可不要忘了我啊......”</p>

“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