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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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鹿溪正像只海星一样仰面瘫在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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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在空中蹬小腿，一边刷评论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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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笑的，还会给薄光年转播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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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薄光年结婚结得很突然，有粉丝质疑这段婚姻的目的并由此引申出“担心光神婚后不快乐”，被薄光年一句语气冷淡的“不结婚也不见得会幸福”给堵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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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粉丝是祝福的态度，加上鹿溪本人长得好看、也在短视频博主领域有知名度，两家粉丝拧巴一段时间后默契地自动划分了阵营，划出巨大一片CP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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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神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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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婚后鹿溪从不营业老公，也有人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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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边看边鹅鹅鹅地笑，薄光年有时候回应，有时候不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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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排好假期，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已不在公司时的工作安排，抬眼问他：“你请好假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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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哼唧：“CEO不上班就不上班了，我不请假又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会被开除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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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懒得废话，站起身拍他：“去请假，顺路把后续工作也交代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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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恹恹坐起身，眼贴也跟着掉下来：“你怎么工作时间压榨员工，休息时间压榨老婆，谁教你的，你伟大的工人阶级爸爸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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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停顿一下，转过来看他，尾音别有深意地一挑：“压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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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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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飞快地认怂：“我这就去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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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年假病假几乎没请过，这次办理休假格外通常迅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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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O做到全年满勤的份儿上，也确实十分不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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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我应该给自已发个劳模奖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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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要出发，薄光年在加急处理公司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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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剪完视频之后百无聊赖，又点开昨天方寸给他发的资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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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看着，开始感到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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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就坐在旁边，他近年有些近视，配了副眼镜工作看书时戴，神情一旦严肃起来，配着这张清隽的脸，就很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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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看一会儿手机屏幕，抬头看看他；看一会儿手机屏幕，抬头看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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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头也不抬，声线毫无波澜：“我就在你面前，你不能稍微克制一下对我的倾慕与思念？”</p>
他狐疑地给付司晨发消息：【我突然有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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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司晨：【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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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男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是不是没什么关系？就算心里根本不喜欢面前的人，甚至是厌恶他，也能无障碍地跟对方发生身体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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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司晨：【你一个结婚两年的少妇，天天问我这种问题，我还是个小女孩呢，你像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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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司晨：【本质上来说，人也是动物，有欲望是正常的，男人在这方面，会更明显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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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显然不关心推理过程：【所以你的结论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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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司晨：【可以。而且就像你说的那样，毫无障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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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整个人都不太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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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司晨：【但你干嘛突然问我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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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抬起头：“薄光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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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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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一整个上午都在看方寸发给我的资料。”大多数是目前投放效果好的短剧和书，“很多男主一上来就跟女主发生关系，但嘴上又表现得很讨厌他们，只是图他们的眼角/膜和肾才跟他们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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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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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你觉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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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声音平静：“我觉得，我俩□□和眼角/膜应该都不匹配，我没法图你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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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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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想问的是你讨不讨厌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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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问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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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自已很脑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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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停顿一下，薄光年抬起头，望向他，“同人文也少看点吧，昨天晚上你神志不清，叫的好像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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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光线明亮，阳光透过百叶窗一寸寸照进来，落在他肩头的米白色衬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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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线平稳，面无表情地道：“伯爵大人，轻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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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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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认识薄光年很多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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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还是觉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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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残忍且恶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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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初识时，他中文不好不爱说话，凭借出色的长相和成绩引来大波女生青睐，搞得同班生物课代表看他不顺眼，在背后小声叫他“消音AB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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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很不高兴，但凡他听见的，都冲过去教训课代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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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话久而久之传进了薄光年的耳朵，当事人反而没什么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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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一开始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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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甚至跟课代表一起参加了校内竞选，结果毫无悬念地，以压倒性的投票胜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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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领奖时，他从课代表身边经过，脚步停顿一下，似笑非笑地用所有同学都能听到的声音，还不急不缓地补了一刀：“你这么能说，我以为有多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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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诛心，鹿溪现在对生物课代表的遭遇感同身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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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是公开处刑，以及人身攻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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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始作俑者的车上，悔恨地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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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没跟我说话了，你渴不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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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与我热恋》第一期的拍摄地点在山脚，景区里北城不算远，司机开车送他们出城，也就两三个小时的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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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日头很大，万里无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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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开着冷气，上高架后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薄光年收回视线，戳戳身边假睡的生物：“喝水还是喝汽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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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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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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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服的鹿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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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点点头，给他倒了半杯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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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载冰箱里有冻好的冰块，他在水里放了几个带有薄荷气息的冰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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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接过来一饮而尽，觉得脑了都清醒了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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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主动找台阶，他哪有不下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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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问：“我们到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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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笑道：“再有半小时就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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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说了声谢谢，又纳闷：“奇怪，综艺下午开拍的话，晚上之前大家肯定都陆续会到。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见任何一个负责人帮我们拉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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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光年：“也许节目组不想让嘉宾们提前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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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捧哏：“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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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两个人在一栋三层的小别墅前下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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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压在北城边边上，位于景区边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依山傍水，景色倒很漂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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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已经在别墅内等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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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看了一圈，付司晨没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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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作组里有见过的人也有完全陌生的面孔，他跟大家打过招呼，探头问：“我们要先挑房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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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也行，不过我们就只在这儿住一晚，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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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溪：“我看你们这个节目就挺随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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