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南怪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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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江南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叛乱，一支三千人的响马山贼祸乱江南八城。</p>

更是在江南中心虎头郡苏州城的攻城战中，配合当地为祸多年的海寇大军五千余人，硬是生生击败了朝廷驻江南的两万州军精锐。</p>

那些日子，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江南百业萧条，成为死城。</p>

在城毁人亡的关头，大宗师曲九州率领七位一品高手横空出世，率领七大家族的人，历经整整五天五夜的厮杀，终于将这伙山匪赶回山野，奠定江南七大望族的地位。</p>

南漳郡宣州城雨夜，闹得整个江南沸沸扬扬。</p>

江南最为鼎盛的七大望族在这一夜之间元气大伤，背后倚仗的靠山，死的死，伤的伤，被抓的被抓。</p>

相党在江南的势力一朝荡尽，邱家和张家的人损失最盛。</p>

张家的护族定海针碎骨手张子苓被抓进宣州大牢，而邱家更惨，少主和老祖宗都死在了那个雨夜，至今都找不到尸首。</p>

————</p>

弹劾李炎兵大人的奏章如雪花片般快马入京，可过了半月有余，也不见朝廷的动静。</p>

朝堂之上一派纷杂，以秦相为首的相党和以皇帝为首的帝党私底下暗暗角力，各出手段，趋于制衡。</p>

那些吵翻天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角色，真正说话有份量的却异常沉默。</p>

比如皇帝陛下，明明是喜不自胜，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愁云惨淡的苦相。</p>

又比如权相秦清泉，明明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毫无波澜，但实际上却是怒不可遏，杀心大起。</p>

这事就在这二人的态度里僵持了下来。</p>

……</p>

……</p>

虎头郡苏州城，江南中心命脉，乃是南陵八郡中最为繁荣的城镇。</p>

这里商贾云集，南来北往，光是主街的这条琵琶街上摆摊的小贩就有百十来家，又通海关口，加之南朝不设海禁，海上商路贸易便捷，汇聚天下财富。</p>

李大人李炎兵取自商都之称可以说是极为贴切。</p>

士农工商，商在最末。</p>

可在商都，这种情况则不同，商人们以商立疆，就连官府士族也要忌惮三分。</p>

七大望族能在江南呼风唤雨，除了剿匪大战中做出的贡献外，其在虎头郡商业上的垄断才是根基所在。这些大族产业一般分布在苏州沿海繁荣之地，故海畔之上熙熙攘攘，喧闹不止。</p>

只是苏州海畔却有一座冷清的园林，藏在这些大族背后，里面住着一位酷爱养鸟的江南怪人。</p>

此人身居院中，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在院子里弄了一片竹林，供他的鸟儿栖息。</p>

七族的人平日里不敢叨扰，只是按时日派人送来钱银和生活用品。</p>

今日则不同，这片竹林百鸟惊飞，有许多人进了林子。</p>

“族长，你说这曲先生究竟在哪啊？这林子这么大我们找到什么时候去？” 一小童忍不住发了牢骚。</p>

带头的老者嘴唇微微发苦，摸摸小童的脑袋，叹气道：“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只有曲先生才能救出你爹。”</p>

他身边的女子眼波流转，透出无限的哀伤和忧色。</p>

老者乃是张家的族长张通，那女子便是张子苓的发妻罗氏。几日来报官多次，苏州府衙各种推诿，始终不曾接过状子。</p>

以民告民者常有，以民告官者，两陵百年间未曾有过先例。</p>

万般无奈下，张族长只能率领全族人闯了这曲九州的鸟林，来请这位江南硕果仅存的大宗师主持公道。</p>

张通内心打鼓，没有一丝底气，暗想他曲九州受七族供奉，受尽恩惠，理应出手相助，可南漳雨夜，七族高手一死一被擒五位重伤，天下皆知，一连过去半月这位大宗师置若罔闻，依旧是在竹林里逗鸟取乐，实在是叫人寒心。</p>

今日又寻半日依然不见踪影，头上的百鸟叽叽喳喳，无休无止，族中有气盛的年轻人不免来了火气，噌的一声抽剑出鞘，踏竹而上，剑光穿破百叶，刺向那惊飞的鸟群。</p>

张通见状大喊：“住手！”</p>

已经晚了，有幼鸟瞳孔大放，见那长物迅疾刺来，不知所措。</p>

风停半瞬，一叶飞出，击打在年轻人的手背，啪，持剑人身子微僵，闷哼一声，脱剑而坠。</p>

一道身影踏叶而来，手护幼鸟，他停于众人面前，轻轻地抚摸小家伙刚长出来的羽毛。</p>

张通一跃而上，接住那年轻人，避免年轻人摔个半身不遂。</p>

年轻人右手青肿，酸痛不能抬，面色惨淡道：“族长我……”</p>

张通面色不悦，挥了挥手，族里便有人将此人抬下去。</p>

转身冲着那位丹凤眼美人骨，眉眼刻有凤纹的英俊男子，行礼道：“曲先生，族里小辈不知轻重，您见谅。”</p>

曲九州眯眯眼，脸露不爽，冷漠道：“他的手废了……”</p>

张族长转头看了那惨叫不止被抬走的年轻人，无奈摇头。</p>

曲九州轻轻冲着小家伙捋了捋毛，看了他一眼，平淡道：“是为了张子苓来的？”</p>

“曲先生，子苓也算可是您的门生，你不会不管吧？” 张通面色红涨，开口道。</p>

“邱家的人已经来过了。” 曲九州手轻轻一抖，将那幼鸟送回鸟巢，平淡回应道：“不是不管，只是我的小鸟们不能离开我。”</p>

此言一出，林子里陷入了沉默。</p>

张家族人个个恼怒，不肯救直说也罢，偏要用这种无稽的理由来搪塞。</p>

那罗氏早已忍无可忍，哭着大骂道：“曲九州！你见死不救，罔顾大宗师之名……”</p>

张通连忙将她拦下，厉色道：“曲先生既然不肯相助，那我等自己动手……”</p>

众人转身就走。</p>

曲九州轻轻一叹，“等等……”</p>

“曲先生，想说什么？”</p>

曲九州眉间凤纹一抖，竹林刹那刮来一阵大风，上百巨鸟乘风而来。</p>

众人无不吃惊，这些巨鸟体型硕大，游动如风，将竹林的天空遮蔽一黑。</p>

鸟群中有一青斑苍鹰扑腾而来，落在曲九州身边，旁若无人地亲近他。曲九州宠溺地摸了摸大家伙的脑袋，轻轻解开了它巨翼下系紧的的那团黑布，上面是发浓的一道深口。</p>

曲大宗师心疼道：“它叫兰儿，是我的心头肉，年前受了重伤非古香玉不能治，张家若能替我寻来，我不仅出手救张子苓，甚至会出手帮你们报仇。”</p>

罗氏擦掉了眼泪，抬头瞪了曲九州一眼，坚毅道：“一言为定！”</p>

“古香玉？江南已是天下异宝的中心，应该不难找才是。” 张族长面露疑惑，听曲宗师的意思邱家恐怕也在找寻。邱家举全族之力寻找这么多人，也没有找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