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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明抡出这一拳后顿时心情舒畅。</p>
受到折辱的年轻大官无地自容,支支吾吾道:“你敢…你竟敢……”</p>
府衙纷纷拔刀。</p>
“钱易莱是吧?我记得你是洛阳城京兆府的一名刀笔小吏,怎么,抱上了朱宏的大腿现在当上了一城之城牧了就敢在我面前抖威风了?墨起元没教过你,在朝为官要夹着尾巴行事么?”</p>
跛脚官员打了个哆嗦,这人怎么对他如此了解,莫不是是旧识?他颤颤巍巍地捡起龙头木杖,凑近了些端详这位胆大包天的俊公子。</p>
下一刻他脸色“唰”的一下骤白,“大学士,您,您怎么来了?”</p>
刘子明笑道:“咦,记性不错,还能想起本官来,我就说嘛,钱大人咱们为人做官不能忘本嘛。”</p>
钱易莱低头道:“万不敢忘,大人当年教诲,下官时刻铭记。”</p>
“时刻铭记?可你转头就投向了墨起元门下,如今更是结党营私成了秦宰相的狗,你,让我很失望啊!”</p>
话说到这份上,钱易莱反而挺直了腰板,正了正官帽,挥手招来了那些身边抽刀的府衙,咳嗽一声,说道:“大人既然都知道,为何还敢孤身至此?”</p>
刘子明冷笑道:“哟,怎么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是打算彻底给人当狗了?”</p>
钱易莱垂下眼眸,闷声道:“大人,我既跟随老师自然为他马首是瞻,秦相一党势大早晚成事,你若束手就擒,到时候我会为大人求条活路。”</p>
“好好好,现在连你这种货色也敢骑在我头上,秦清泉朱宏啊,真是御狗有方啊。”</p>
“大人尽管逞口舌之威吧,你孤身一人,绝计逃不出去。”</p>
“众目睽睽,你敢杀上官?”</p>
“哪有众目睽睽?这都是我的人。”钱易莱看了一眼身后府衙,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吗?”</p>
“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一众府衙答道。</p>
刘子明挠了挠头,指了指屋内,“我其实不是一个人来的,屋里还有俩人。”</p>
噗的一声,酒铺的门板被里面的人一脚踹飞,一个英武男子一把把酒铺里的一名壮汉丢了出来。</p>
褚冲庙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洪声道:“我看到了,酿酒城城牧欲对我家大人图谋不轨,按司律,杀无赦!”</p>
钱城牧脸色阴沉道:“那就连你一起杀了。”</p>
府衙抽刀向一群恶狼一样扑杀过去,褚冲庙抖了抖手腕,伸手掀起那块刚刚拆卸下来的木门板,手臂青筋暴起,沉喝一声,狠狠向府衙抡去。</p>
一板抡去,不知道有多少府衙被抽飞。</p>
跛脚的钱易莱见状想逃,却被刚刚从铺子里跑出来的冯礼绊了一脚,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p>
“老褚辛苦。”</p>
褚冲庙摆摆手道:“小事一桩!”</p>
冯礼手里抱着一大摞账册,递给刘子明,皱眉道:“大人,不出所料,果然有猫腻。”</p>
刘子明翻过账册,粗略地扫了几眼,举起账本,说道:“我听说这史记酒铺是钱城牧你名下的产业,这账本有问题啊,上面记载了朱尚书的人也参与其中,你们沆瀣一气,贪污受贿垄断酒业,合力挤压吞并石家私产,这些都是灭族的罪证啊,也太不小心敢留下这账本,是你自己的主意?哦,我猜朱宏不会留下如此纰漏,定是你藏了私心,暗自收藏了朱宏的把柄。”</p>
钱易莱脸色涨红,大骂道:“这,这是构陷!你纵容手下打砸良民家业,越权执法公然袭击朝廷官吏,我必要上折子入京参你一本。”</p>
褚冲庙眯眼道:“笑话!我家大人奉旨查案,尔等阻挠公事,还敢犯上作乱,我等只是自卫还击,何罪之有?”</p>
钱城牧声色俱厉道:“查案是府衙,刑部,大理寺的事,就算身为行走大学士可也不能违反律法,越权行事!”</p>
“府衙,刑部,大理寺……”刘子明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紫银令牌,道:“钱大人忘了还有一个部门有稽查执法权了吗?”</p>
“承天司。”三个掷地有声的字在钱城牧耳边炸响。</p>
钱易莱心头一沉,该死,这家伙还兼任承天司这个魔鬼衙门的指挥使。他的那名手下难怪身手如此了得,原来是一名承天卫。</p>
他捡起龙头木杖,一瘸一拐地跑走,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我定要参你一本。”</p>
刘子明抖了抖账本,笑道:“我等你啊。”</p>
冯礼上前一步,不安道:“大人,咱就这样放他离去吗?他应该是去调兵了。”</p>
“我知道。我们也不会傻傻留在这等死。”刘子明看了一眼天色,喃喃道:“卢三贾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p>
天色渐暗。</p>
钱易莱带着一群狼狈的府衙衙役转进一个街角深处,这才停下脚步,大口喘气。</p>
钱城牧弯腰扶着膝盖,“没追来吧?”</p>
“没有,大人。”一名佩刀衙役回答道。</p>
钱易莱一脚踢到他屁股上,骂道:“一帮饭桶,那么多人竟然还被人追着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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